凌薇薪看着手机银行 App 里的 “ 元”，心脏忍不住加速跳动 —— 距离 3 万元的目标，只差 200 元。这个数字像一道微弱的光，让她在麻木的生活里重新燃起了 “逃离” 的念头。她特意等到周末，躲在出租屋的衣柜里，用流量重新下载了招聘软件 —— 她不敢用公司的 iFi，也不敢在工作日登录，怕被周凯察觉任何蛛丝马迹。
筛选岗位时，她特意把地址限定在邻市 —— 一个距离现在公司两时高铁的城剩她想换个彻底陌生的环境，远离周凯的控制，远离这个让她窒息的职场。翻了整整一下午，她终于找到一家做智能家居售后的公司，岗位要求和她的经验高度匹配，而且明确标注 “线上面试，无需现场沟通”。她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指提交了简历，心里默默祈祷：“这次一定要成功，别再被周凯发现了。”
周一早上，凌薇薪刚到公司，就收到了对方的面试邀请，通知她周三晚上 8 点进行线上面试。那两，她每都在焦虑中度过 —— 白机械地处理工单，晚上躲在被子里，用手机反复练习自我介绍，把 “为什么离职”“如何处理高难度投诉” 等常见问题的答案背得滚瓜烂熟。她甚至特意写了一张纸条，贴在电脑屏幕旁，提醒自己 “别紧张，别漏嘴，正常发挥就好”。
周三晚上，凌薇薪提前半时关掉了所有灯，只留下电脑屏幕的光。她穿着最正式的衣服，连头发都仔细梳成了马尾，对着摄像头反复调整表情，确保自己看起来 “自信又专业”。8 点整，面试链接准时弹出，hR 温和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凌女士，您好，欢迎参加本次面试，我们先从基础问题开始，请问您为什么想离开上一家公司呢？”
就是这个简单的问题，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凌薇薪心里尘封的 “恐惧盒子”。她原本准备好的 “职业发展不符”“想寻求新挑战” 等理由，在嘴边绕了一圈，却突然变成了空白。周凯威胁的眼神、U 盘备份的警告、医院里胃出血的疼痛、被同事孤立的委屈…… 一幕幕画面在脑海里闪过，让她瞬间慌了神。
“我…… 我因为……” 凌薇薪的声音开始颤抖，手指紧紧攥着衣角，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上一家公司…… 加班有点多，我想…… 想找个轻松点的工作……” 这句话得颠三倒四，连她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hR 愣了一下，还是保持着温和的语气：“理解您对工作强度的考量，那我们再聊聊专业问题吧 —— 您之前处理过很多高难度客户投诉，能具体您是如何应对的吗？”
这个问题，凌薇薪明明背过无数次答案 —— 她准备好的案例里，有她如何用耐心沟通安抚愤怒客户，如何用数据分析提出优化方案，甚至有她如何协调各部门解决售后纠纷。可话到嘴边，她却下意识地出了周凯教她的 “标准话术”：“首先要承认公司的不足，向客户道歉，然后按照公司规定的流程提供解决方案，不能擅自承诺任何赔偿，最后及时向主管汇报进度……”
完这句话，凌薇薪自己都愣住了 —— 这不是她真实的工作经验，而是周凯为了 “避免投诉升级”，强迫她背下来的 “模板化回答”。她想改口，想补充自己真正的处理方法，可嘴巴像被粘住了一样，怎么也不出话来。
hR 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失望，却还是继续问道：“那如果客户不接受公司规定的方案，坚持要更高的赔偿，您会怎么处理呢？”
这次，凌薇薪彻底慌了。她的脑海里只剩下周凯的警告：“不能跟客户争执，不能擅自做主，实在不行就转给主管处理。” 她张了张嘴，却只能重复着：“我会…… 我会跟客户好好沟通，尽量服他接受公司的方案…… 如果不行，就…… 就上报主管……”
面试在尴尬的氛围中结束。挂掉视频的那一刻，凌薇薪瘫坐在椅子上，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 她知道，自己又搞砸了。那些背好的答案、准备好的案例，在长期被控制的心理阴影下，全都变成了泡影。她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木偶，连 “正常回答问题” 都做不到了。
第二下午，凌薇薪果然收到了 “未录用通知”，短信里写着：“经综合评估，认为您在沟通中表现出明显的紧张与不自信，对工作的热情度不足，与岗位匹配度较低，故不予录用。”
看着这条短信，凌薇薪坐在电脑前，肩膀忍不住颤抖起来。她想起自己刚入职时的样子 —— 那时的她虽然经验不足，却对工作充满热情，面试时侃侃而谈，眼里有光。可现在，她却被周凯的控制磨成了这副样子：不敢反抗，不敢表达真实想法，连一场普通的面试都能紧张到语无伦次。她终于明白，周凯不仅控制了她的身体，还控制了她的心理，把她的自信和勇气全都碾碎了。
她颤抖着手指拨通了苏晓的电话，刚接通就忍不住哭了出来：“晓姐，我又失败了…… 面试的时候，我一听到‘为什么离职’，就想起周凯的威胁，什么都不出来…… 我甚至下意识地用他教的话回答，我好像…… 好像逃不掉了，我连正常面试都不会了……”
电话那头的苏晓沉默了几秒，声音里满是心疼：“薇薪，别着急，这不是你的错，是周凯对你的影响太深了。你已经被他控制了太久，心理阴影需要时间慢慢消除。实在不行，咱们就先不找全职工作，我帮你找些线上的兼职，慢慢攒钱，等你状态好一点，咱们再重新尝试。你别放弃，还有我呢。”
挂羚话，凌薇薪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工单系统，心里一片绝望。她打开手机银行，把刚发的 200 元补贴转进储蓄账户 —— 余额终于变成了 “ 元”。可这个曾经让她无比期待的数字，现在却变得毫无意义。她靠在椅背上，眼泪落在键盘上，晕开一片水渍。
她不知道自己还要多久才能摆脱周凯的心理阴影，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找回以前的样子，更不知道这场 “职场噩梦”，还要多久才能真正结束。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凌薇薪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第一次觉得，原来 “逃离”，比她想象中难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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