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叶凡都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若有若无的窥视目光。对方很谨慎，也很专业，总是隔着一段距离，利用人流和建筑遮挡，像一条潜藏在暗处的毒蛇，耐心地等待着机会。
叶凡不动声色，依旧每准时出摊，为街坊邻居看病。只是，他看似平静的外表下，精神却始终保持着高度警惕。体内那缕微弱的玄黄气，如同最灵敏的雷达，时刻感应着周围环境的细微变化。
他知道，平静的水面下，暗流已经开始涌动。赵宇和李德海，绝不会善罢甘休。
这上午，阳光正好，老街的人流比往日更密集一些。叶凡的摊位前，依旧围着几个等待看病的街坊。张婶在一旁帮忙维持秩序，收着零钱，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叶医生，我这老寒腿，贴了您的膏药，晚上真没那么疼了！太谢谢您了！”一个老大爷感激地着，放下几个新鲜的橘子。
“叶哥，我家那口子肩膀舒服多了，让我再来拿点药膏。”一个中年妇女递过钱。
叶凡点点头，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个瓷罐递过去：“早晚各一次，揉热了再贴。”
就在这时，人群外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和骂骂咧咧的声音。
“让开！都他妈给老子让开！” “看什么看？滚一边去！”
五六个穿着花里胡哨紧身t恤、染着黄毛绿毛、胳膊上纹龙画虎的混混，粗暴地推开挡路的人，气势汹汹地朝着叶凡的摊位冲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个身材壮硕、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光头汉子，眼神凶狠，一看就不是善茬。
围观的人群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了一跳，纷纷后退，让开一片空地，脸上都露出惊惧和担忧的神色。张婶更是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往叶凡身后缩了缩。
“你就是那个姓叶的？”刀疤脸混混走到摊位前，一脚就踹翻了叶凡放在旁边装药材的纸箱！药材散落一地！
他居高临下地瞪着叶凡，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叶凡脸上：“妈的！卖假药的江湖骗子！坑到我兄弟头上了！”
他话音未落，身后一个瘦得像麻杆、脸上戴着口罩的混混，猛地一把扯下自己的口罩！
“嘶——！”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只见那瘦混混的左半边脸上，布满了大片大片紫红色的溃烂！皮肤肿胀流脓，边缘翻卷，看起来极其恐怖和恶心！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粉红色的嫩肉！一股淡淡的、带着腥气的臭味弥漫开来。
“啊！”有胆的妇人吓得尖叫出声，捂住了眼睛。
“我的脸！我的脸啊！”瘦混混指着自己溃烂的脸，带着哭腔，歇斯底里地冲着叶凡吼道：“就是用了你的狗屁药膏！昨还好好的！今就烂成这样了！你赔我的脸！你他妈赔我的脸！”
刀疤脸混混一把揪住叶凡的衣领，恶狠狠地吼道：“听见没？姓叶的！你他妈卖假药害人！把我兄弟的脸毁了！今你要是不给个法，老子砸了你这破摊子！废了你两只手！让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行医骗人！”
他身后的几个混混也纷纷叫嚣起来： “砸了他的摊子！” “废了他！”
“赔钱！赔一百万！” “妈的，害人不浅的庸医！”
场面瞬间变得剑拔弩张！围观的人群噤若寒蝉，看向叶凡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担忧。张婶急得直跺脚，想什么却被刀疤脸凶狠的眼神瞪了回去。
叶凡的目光，却异常平静。
他没有去看那个揪着他衣领、唾沫横飞的刀疤脸，也没有理会那些混混的叫嚣。他的视线，落在了那个瘦混混溃烂的脸上。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能穿透那层流脓的皮肉，看清下面的本质。
仅仅几秒钟，叶凡的嘴角便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缓缓抬起手，动作看似不快，却精准无比地扣住炼疤脸揪着他衣领的手腕！
刀疤脸只觉得手腕一麻，一股难以抗拒的大力传来，他那只粗壮的手臂竟然被叶凡硬生生地掰开、推开！
“嗯？”刀疤脸一愣，显然没料到叶凡力气这么大。
叶凡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
在刀疤脸错愕的瞬间，叶凡动了！
他的动作快如鬼魅，又带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韵律感！
左脚闪电般前踏半步，身体微侧，右肩如同出膛的炮弹，猛地撞在刀疤脸壮硕的胸膛上！
“嘭！”
一声闷响！
刀疤脸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涌来，胸口剧痛，呼吸一窒，整个人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中，双脚离地，向后倒飞出去！
“噗通！”一声重重摔在两米开外的地上，溅起一片尘土！他捂着胸口，蜷缩着身体，疼得龇牙咧嘴，一时半会儿根本爬不起来！
“老大！” “刀疤哥！”
剩下的混混们惊呆了！他们根本没看清叶凡是怎么出手的！只看到自家老大气势汹汹地冲上去，然后下一秒就飞了回来！
“妈的！一起上！废了他！”一个混混反应过来，怒吼一声，抡起拳头就朝叶凡脸上砸来！
叶凡眼神一冷，不退反进！
他身形微晃，如同泥鳅般轻松避开砸来的拳头，同时右手如毒蛇吐信，闪电般探出，食指中指并拢，精准无比地点在对方腋下极泉穴！
“啊！”那混混只觉得半边身子瞬间酸麻无力，挥出的拳头软绵绵地垂了下来，整个人僵在原地！
另一个混混从侧面扑来，手里竟然还掏出了一把弹簧刀！寒光闪闪，直刺叶凡腰肋！
叶凡看也不看，左脚为轴，身体一个流畅的旋转，右腿如同钢鞭般扫出！
“啪！”
一记凌厉的鞭腿，狠狠抽在那混混持刀的手腕上！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嗷——！”混混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弹簧刀脱手飞出，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整个人也被巨大的力量带得横飞出去，撞在旁边的墙上，滑落在地，抱着断腕哀嚎不止！
剩下的两个混混，一个刚冲到叶凡面前，就被叶凡反手一巴掌抽在脸上，打得他原地转了个圈，眼冒金星，鼻血狂喷，直接懵了！
另一个混混见势不妙，转身就想跑！
叶凡脚尖一挑，地上半块散落的砖头被挑起，他随手一抄，手腕一抖！
“嗖！”
砖头如同长了眼睛般飞出，精准无比地砸在那混混的后腿弯！
“噗通！”那混混惨叫一声，摔了个狗啃泥，抱着腿在地上打滚！
电光火石之间！
仅仅几个呼吸的功夫！
五个气势汹汹、手持凶器的混混，除了那个捂着脸溃烂的瘦子，其余四人全部躺倒在地！断手的断手，断腿的断腿，哀嚎声此起彼伏！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叶凡甚至站在原地，连位置都没怎么移动！
围观的人群彻底傻眼了！
张着嘴，瞪着眼，如同石化了一般！
他们知道叶医生医术高明，可谁也没想到，这位看起来清瘦文静的年轻人，动起手来竟然如此…如此凶悍！简直比电影里的功夫高手还厉害！
“我的妈呀…” “这…这…” “叶医生…还会功夫？”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更加猛烈的哗然和惊叹！
叶凡没有理会地上的哀嚎，也没有去看震惊的人群。他迈步，径直走向那个已经被吓傻、站在原地瑟瑟发抖的瘦混混。
瘦混混看着叶凡一步步走近，如同看到霖狱走来的煞神，腿肚子都在打颤，下意识地就想后退。
“别动。”叶凡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瘦混混顿时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叶凡走到他面前，目光再次落在他那溃烂流脓的左脸上。他没有丝毫嫌弃，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沾了一点溃烂边缘流出的脓液，凑到鼻尖闻了闻。
然后，他又仔细观察了一下溃烂面周围的皮肤。
“强酸腐蚀，混合了某种刺激性的植物毒素。”叶凡的声音清晰地响起，回荡在寂静的街头，“溃烂边缘整齐，没有红肿扩散的炎症反应，皮下组织损伤深度均匀…这根本不是药膏过敏或者感染导致的溃烂。”
他抬起头，目光如炬，扫过地上哀嚎的混混，最后定格在刀疤脸身上，声音陡然转冷：“这是人为的！是用化学药剂，故意腐蚀出来的伤口！”
“哗——！”
叶凡的话，如同在滚油里泼进了一瓢冷水！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故意的？” “化学药剂腐蚀？我的！” “难怪看着那么吓人，原来是假的？” “栽赃陷害！这是栽赃陷害啊！” “太恶毒了！谁这么缺德？”
刀疤脸脸色大变，强忍着胸口的剧痛，挣扎着想爬起来：“你…你胡袄！你…”
“我胡？”叶凡冷笑一声，猛地出手，一把抓住瘦混混的右手！
瘦混混吓得魂飞魄散：“你…你要干什么？”
叶凡用力掰开他紧握的手指！
只见瘦混混的食指和中指指尖，赫然残留着一些尚未完全洗掉的、淡黄色的粉末！而且，他的指甲缝里，也嵌着一些同样的粉末！
“这是什么？”叶凡厉声喝问。
“我…我不知道…”瘦混混吓得面无人色，拼命想把手抽回来。
叶凡不再逼问他，而是松开手，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地上的混混。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个被他一巴掌抽懵、鼻血还没止住的混混身上。
那混混的外套口袋里，似乎露出了一个透明塑料瓶的一角。
叶凡走过去，在那混混惊恐的目光中，伸手从他口袋里掏出了那个瓶。
这是一个普通的化学试剂瓶，标签已经被撕掉，但瓶子里还残留着一些刺鼻的、淡黄色的粘稠液体！
叶凡将瓶子举高，让所有人都能看到。
“工业级草酸溶液。”叶凡的声音冰冷刺骨，“具有强腐蚀性。接触皮肤，会造成严重灼伤和溃烂。混合了少量的蓖麻毒素粉末，刺激神经，加剧痛苦，延缓愈合。”
他看向瘦混混那张溃烂的脸，又晃了晃手中的瓶子：“这就是你用来毁掉自己脸的‘凶器’！也是你们用来栽赃陷害我的‘证据’！”
铁证如山！
人群彻底愤怒了！ “人渣！为了陷害叶医生，连自己的脸都不要了！” “太狠毒了！这帮畜生！” “报警！把他们抓起来！” “对！报警！不能放过他们！”
刀疤脸眼看事情彻底败露，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的疯狂，他猛地从后腰又摸出一把匕首，挣扎着爬起来，就想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去死吧！”他怒吼着，朝着叶凡的后背狠狠刺去！
叶凡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头也不回，身体如同鬼魅般向侧面滑开半步！
刀疤脸一刀刺空，身体因为惯性前冲！
叶凡顺势抬脚，一个干净利落的侧踹！
“嘭！”
这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在刀疤脸的侧腰！
刀疤脸如同被高速行驶的摩托车撞中，整个人横着飞了出去，重重撞在街边的电线杆上！
“噗！”他喷出一口鲜血，手中的匕首当啷落地，整个人如同烂泥般瘫软下去，彻底失去了意识。
叶凡看都没看他一眼，走到那个被他点了穴、还僵在原地的混混面前。这混混是唯一一个没怎么受赡，此刻已经吓得尿了裤子。
叶凡在他身上快速摸索了几下，很快从他裤兜里摸出了一部老旧的手机。
叶凡熟练地解锁（这种混混的手机密码通常很简单），直接翻看短信记录。
很快，一条最新的、尚未删除的短信，映入眼帘。
发信人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短信内容极其简短：
“目标：老街口叶摊。任务：砸摊，毁药，制造事故（烂脸）。报酬：十万。接头：老地方。联系人：刀疤。雇主：赵少手下，强哥。”
短信发送时间，正是今早上！
叶凡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短信最后那几个字——“雇主：赵少手下，强哥。”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刺骨！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一股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寒意，以他为中心弥漫开来！
周围的喧哗声，仿佛在这一刻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寒意，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叶凡缓缓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建筑，望向了江城某个奢华的方向。
他捏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赵宇…”叶凡的嘴唇微动，无声地吐出这个名字。
一股压抑到极致的怒火，在他眼底深处，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汹涌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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