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西风书房的灯还亮着。
桑宁端着一杯热牛奶推门进去时，看到他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眉，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桌上散落着几份财务报表。
“还没睡？”她将牛奶放在他手边。
西风揉了揉太阳穴——自从那晚头痛发作后，桑宁总会在这个时间“恰好”出现：“程家第四季度的财报有问题，但我找不到破绽。”
桑宁扫了一眼屏幕：“让我看看。”
西风挑眉：“你会看财报？”
“西总是不是忘了，”她俯身握住鼠标，发丝扫过他脸颊，“我进公司前，是金融分析部的。”
金融分析部？
确确的，是刑侦数据分析部。
桑宁快速滚动页面，指尖在几个数据点上轻敲：
“这里，应收账款增长30%，但同期销售额只涨了5%——不合理。”
西风眯起眼：“程家的解释是放宽了赊销政策。”
“那这个呢？”她调出附注，“坏账计提比例反而下降了。”
西风突然坐直身体——这是个明显的矛盾。
如果放宽赊销，坏账风险应该增加才对。
桑宁继续翻页，突然停在现金流量表上：
“有趣……经营性现金流是正的，但‘收到其他与经营活动有关的现金’这一项，比去年暴涨400%。”
她转头看向西风，眼睛在屏幕光下亮得惊人：“程家在用关联方交易虚增收入。”
西风立刻调出关联方清单：“查哪一家？”
“不用查。”桑宁直接点开一家名为“星辰贸易”的公司，“名字越普通，越有问题。”
果然，星辰贸易的注册地址和程家子公司只差一个楼层，法定代表人赫然是程家管家的儿子。
“漂亮。”西风忍不住赞叹，手指在键盘上飞舞，“我让技术部深挖这家公司的资金流水。”
桑宁却按住他的手：“等等。”
她点开星辰贸易的纳税记录，指着其中一行：
“看这里——他们去年申报的印花税金额，和账面上的合同金额对不上。”
西风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阴阳合同？”
桑宁点头：“程家通过虚假交易虚增收入，但为了少交税，又做邻二套真实合同。”
西风突然合上电脑，转身面对她：“桑宁。”
“嗯？”
“你比我想象的厉害。”
桑宁轻笑：“现在知道我的价值了？”
“早就知道。”他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腿上，鼻尖几乎贴上她的，“只是没想到……”
“什么？”
“我们连查漳节奏都这么合拍。”
桑宁耳根发热，却故作镇定地推开他：“西总，请专注工作。”
西风低笑，突然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她：“看看这个。”
桑宁翻开，瞳孔微缩——这是一份**程家操纵股价的内部备忘录，落款是赵明威。
“赵明威和程家是一伙的？”她震惊地抬头。
西风目光幽深：“现在明白他为什么挑拨我们了？”
桑宁迅速理清思路：
“赵明威帮程家做假账，同时在外散布程家利好消息，拉高股价后套现？”
“不止。”
西风点开另一份文件，“他们真正想要的，是北区那块地——用虚增的资产去抵押贷款。”
桑宁倒吸一口冷气：“所以从一开始，他们的目标就不是你，而是……”
“而是整个北区开发权。”西风冷笑，“而我，只是挡路的绊脚石。”
桑宁突然想起什么：“等等，那份假财报的审计方是——”
“正大会计师事务所。”西风接话，“你父亲当年调查过的地方。”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意识到——
这一切，都是连环局。
晨光微熹时，桑宁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接下来怎么办？”
西风关上电脑，突然将她打横抱起：“睡觉。”
睡觉？谁要睡觉！
“喂！还没完——”
“养精蓄锐。”他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明开始，收网。”
桑宁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突然觉得——
这场假戏，或许真能改写所有饶结局。
桑宁挣开他的怀抱，冲回自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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