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雯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胸口闷得慌，仿佛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黄俊宇的话还在耳边回响，每一个字都像铅块般砸在心上。她不能答应，也不敢答应。可那些画面确实存在过，她无法否认。
睁开眼，正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不重，却如惊雷般劈进这狭的空间。
苏周站在卫生间门口，一只手搭在门框上，脸色略显苍白，眼神却沉稳有力。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步伐缓慢，显然是刚起身便匆匆赶来。
黄俊宇猛地回头。
两饶视线在空中相撞。
空气骤然紧绷。
苏周没有多看黄俊宇，目光迅速落在琴雯脸上。她嘴角的伤、发红的眼眶、微微颤抖的手指——一切都没逃过他的眼睛。他的眉头一点点蹙起。
“放开她。”他。
声音不高，也不激烈，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黄俊宇没动。
手还悬在半空，离琴雯的手腕仅几厘米。呼吸一滞，眼神变了。不再是先前近乎卑微的恳求，也不是平日的冷硬，而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有不甘，有挣扎，还有一丝被撞破的难堪。
他知道，刚才那番话，全被苏周听到了。
沉默持续了几秒。
然后，他缓缓收回了手。
后退一步，靠在墙上，整个人隐入走廊昏暗的光里。不再看琴雯，只是低着头，指尖轻轻摩挲着手表边缘，动作细微，像是在掩饰什么。
琴雯回过神的第一反应就是转身。
琴雯快速离开卫生间，踉跄着冲出去，撞进苏周怀里，一把抓住苏周的手臂，指尖冰凉。
苏周立刻反握住她的手。
“没事的，有我在。”苏周。
声音依旧温和，但这一次不同了。他是拖着尚未痊愈的身体，将她护在身后。
琴雯喉咙发紧，想话，却发现嗓子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她只能用力点头，指甲不自觉地掐进苏周的手背。
苏周没有松开她。
苏周转头看向黄俊宇，目光平静，却透着明确的警告：“我们之间的事，不要逼琴雯做选择。”
黄俊宇抬起头。
看着苏周，也看着琴雯紧紧攥着他手臂的模样。他忽然笑了下，笑意极淡，几乎看不出表情变化。
苏周继续道：“下了飞机，我们好好谈谈。”
黄俊宇盯着他看了很久，久到连空气都仿佛凝固。琴雯心跳加速，手心渗出冷汗。她不知道他会翻脸，会动手，还是彻底沉默。
但他最终只是点零头。
“可以。”黄俊宇，“我和你谈。”
完，黄俊宇从口袋掏出一张湿巾，低头擦拭手指，动作从容，仿佛刚才那个低声下气祈求一个名分的人不是他。
随后，黄俊宇绕过两人，走回自己的座位。
琴雯一直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坐下，系好安全带，闭上双眼，神情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琴雯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苏周牵着她的手往回走。
林特助已在过道尽头等候。他一句话未问，只是默默跟在后面，保持距离，确保无人靠近。
回到座位后，苏周让琴雯坐里面，自己坐在靠过道的位置。始终没有松开她的手。
飞机仍在飞行，舱内灯光已调成夜间模式，大多数乘客闭目休息。唯有前方驾驶舱的指示灯泛着微弱的绿光。
琴雯靠在椅背上，身体疲惫，头脑却异常清醒。她看着苏周的侧脸，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真正让她安心的，是这个人就在身边。
“你怎么来了？”琴雯轻声问。
苏周转头看她：“你去了太久。我担心你出事。”
“你身体还没好……”
“我知道。”苏周打断她，“但有些事，必须我来处理。”
琴雯不再言语。
她轻轻把头靠在他肩上，闭上了眼睛。
苏周伸手拉过毯子，盖住她半个身子。
后排的林特助静静看着这一幕，悄悄拿出手机，给地面团队发了一条消息：目标人物情绪稳定，威胁等级降为低，按原计划准备接机。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飞机开始下降。
引擎轰鸣渐强，机身轻微震动。乘务员广播提醒乘客系好安全带，收起桌板。
琴雯睁开眼。
她坐直身体，整理头发与衣襟。她清楚，落地之后，一切远未结束。黄俊宇不会轻易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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