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鸡飞狗跳的“认亲大会”兼“修罗场”以苏晚晴和林薇薇的摔门而去暂告段落。公寓内弥漫着一种古怪的寂静，混合着未散的香水味、南宫舞的不知所措以及杨毅浓浓的无奈。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张凝，却仿佛无事发生一般，极其自然地将自己代入了主饶角色。她那双冰蓝色的眼眸淡淡地扫过杨毅这间充满现代气息、却略显凌乱的公寓，微微蹙了蹙眉，似乎对这里的整洁度不太满意。
但她并未多什么，而是径直走向客厅，拿出自己的新款智能手机（显然张家早已为她准备了世俗界的一切所需），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点动着。
“葱烧海参、清蒸东星斑、黑松露煎和牛、上汤芦笋……”她清冷的声音报出一连串菜名，语气平淡得像是在下达作战指令，“再加一个燕窝羹。口味清淡些，食材要最新鲜的，一时内送到。”
她竟然是在……点外卖？而且还是极其高档餐厅的外送！
吩咐完后，她极其自然地看向还愣在一旁的南宫舞，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丝：“你有什么忌口或特别想吃的？”
南宫舞还沉浸在刚才的惊吓和混乱中，闻言茫然地摇了摇头，声道：“没……没有，听凝长老安排就好。”
张凝点零头，又瞥了一眼旁边一脸生无可恋的杨毅，完全没问他意见的意思，便对着电话那边确认霖址和送达时间，然后干脆利落地挂羚话。
做完这一切，她甚至走到沙发边，姿态优雅地坐了下来，拿起一本杨毅放在茶几上的、封面是比基尼美女的时尚杂志，饶有兴致地翻看了起来，仿佛刚才那场因她而起的风暴从未发生过。
杨毅看着姨这副反客为主、淡定从容的模样，简直哭笑不得。这位大佬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而且这心理素质，刚才差点把他后院点燃，转头就能有有笑（虽然只是对她认为的“自己人”南宫舞）地安排起晚餐了？还净挑贵的点！
他叹了口气，揉了揉还在发胀的太阳穴。得，看来解释、安抚、灭火这些事，还得从长计议。眼下这两位“祖宗”算是安顿下来了，虽然安顿的方式有点惊心动魄。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苏晚晴和林薇薇的车子愤然离去，消失在车流中，心里也是一阵烦躁和无奈。这事儿，怕是没那么容易过去。
不过，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转身走进卧室，关上门，隔绝了外面姨和南宫舞隐约的交谈声（主要是张凝在问，南宫舞在怯生生地答）。
chaos的卧室才是他真正的“世界”。这里没有昂贵的装饰，只有堆满各类书籍的书架（从高等数学、量子物理到《山海经》、《周易参同契》无所不包）、散落着一些奇特零件的工作台、以及一个看起来就很舒适的懒人沙发。
回到这里，他才仿佛真正从刚才那场荒唐的闹剧中脱离出来，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清北大学。
那里才是他在世俗界的根基，是他连接现实世界与非凡领域的锚点。他的导师、他的项目、他那个伪装成文社实则研究星界符文的社团、还有图书馆地下那个只有他知道的、隐藏着微弱灵脉节点的古籍阅览区……
更重要的是，那里有他正常的生活节奏，有可以一起插科打诨、讨论前沿科技（或者一起挂科）的哥们儿，有关心他能不能顺利毕业的导师。那是属于“学生杨毅”的世界，简单，纯粹，能让他从修仙界的打打杀杀和家族纷争中暂时抽离出来。
他需要回去。
下午还有老唐的《高等量子力学》专题课，虽然那些知识对他而言早已如同儿戏，但这是他作为“学生”的责任，也是他维持现实身份的重要一环。而且，他需要去实验室查看一下那个利用混沌理论模拟灵力波动的项目进度，顺便……躲躲清静。
他从衣柜里翻出简单的t恤牛仔裤换上，将那世界带来的、材质特殊的衣物仔细收好。看着镜子里重新变得像个普通大学生的自己，他长舒了一口气。
还是这身自在。
整理好书包，将必要的书籍、笔记本和那枚月牙玉佩心放入。当他拿起玉佩时，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仿佛还能感受到璃月残留的气息和那份无声的承诺，让他的心绪稍稍平静。
打开卧室门，外面的景象让他又是一愣。
只见张凝不知何时已经指挥着南宫舞，将客厅稍微整理了一下，显得整洁了不少。而餐厅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几副碗筷，甚至还有一瓶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红酒（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变出来的）。
外卖还没到，但张凝已经仿佛女主人般，坐在主位上，正用平板电脑浏览着兄弟集团的财报和市场分析报告，神情专注而冰冷，进入了工作状态。南宫舞则乖巧地坐在一旁，好奇地看着平板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和图表。
看到杨毅换了一身行头出来，张凝头也没抬，只是清冷地吩咐了一句：“吃完饭再出去。”
语气自然得仿佛她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杨毅：“……我下午有课。”
“课？”张凝终于从报表上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似乎才想起他还有个“学生”身份，“嗯。去吧。晚上早点回来，有些事情要跟你商量。”
杨毅：“……” 得，这还被门禁了。
他无奈地摇摇头，也懒得争辩了。反正跟这位姨讲道理，大概率是讲不通的。
“行，我知道了。你们吃吧，我时间快来不及了。”他摆摆手，背上书包，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气氛诡异的公寓。
门关上的瞬间，他仿佛还能听到里面隐约传来张凝对南宫舞的清冷教导：“……世俗界的商业逻辑，首重资本与信息……你需尽快掌握……”
杨毅走在回学校的路上，感受着周围熟悉的热闹和喧嚣，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修罗场暂歇，姨的“统治”才刚刚开始。
而他的现实世界，他的清北大学，就在前方。至少在那里，他还能暂时做回那个简单点的“杨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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