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完药材，时间还早。
陆骁的腿坐久了有些不舒服，叶清婉便提议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两人在药材市场附近，找到了一家看起来很安静的咖啡馆。
叶清婉对这种“洋茶馆”充满了好奇。
她看着播上那些奇奇怪怪的名字，什么“拿铁”、“卡布奇诺”、“摩卡”，研究了半，最后指着图片上看起来最漂亮的一杯：“我要这个，上面有花的。”
服务员微笑着记下：“好的，一杯焦糖玛奇朵。”
陆骁则随便点了一杯美式。
等咖啡端上来，叶清婉看着自己杯子里那用焦糖画出的漂亮拉花，眼睛都亮了。
她先是欣赏了半，才心翼翼地，像猫喝水一样，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上面的奶油。
“甜的！”
她惊喜地声。
陆骁看着她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了扬，但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
他端起自己的美式咖啡，喝了一口。
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他正皱着眉，叶清婉突然把自己的杯子推了过来。
“你的那个是不是不好喝？你喝我的吧，我的这个是甜的。”
她一脸真诚地看着他。
陆骁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他愣了愣，看着她清澈见底的眼睛，喉结动了动。
“不用。”
他移开视线，声音有些不自然。
“我喜欢喝苦的。”
“哦。”
叶清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杯子又拿了回去。
“真奇怪，怎么会有人喜欢吃苦的东西。”
她声嘀咕着，又开心地喝了一口自己的甜咖啡。
就在这时，邻桌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聊声。
是几个打扮得很时髦的年轻女孩。
她们的声音不大不，正好能让陆骁和叶清婉听清楚。
“哎，你们听了吗？莉莉上个月辞职，现在在朋友圈晒包晒旅游，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我听了，她不是找了个富二代男朋友吗？”
“什么找男朋友，得那么难听，那疆向上社交’，懂不懂？”
一个女孩纠正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仿佛自己掌握了什么了不得的社交密码。
“对对对，向上社交！这个词用得好！”
“我也得赶紧努力一下，为自己的未来铺路，争取早日实现向上社交！”
叶清婉竖着耳朵听着，大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向上社交？
这是什么？
听起来像是一种很厉害的功夫。
她扭过头，声地问身边的“万能知识库”陆骁。
“陆骁，她们的‘向上社交’是什么意思？”
陆骁正在喝咖啡，听到这个问题，差点一口喷出来。
他看着叶清一脸求知欲的表情，突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胡袄：“向上社交，意思就是，找到一个比自己有钱有势的人，然后依靠他，让他养着自己。”
他解释得简单粗暴，就是想看看这个古董会是什么反应。
没想到，叶清婉听完，眼睛“噌”地一下亮了。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我懂了！”
她用力地点零头。
然后，在陆骁错愕的目光中，她挺直了身板，用一种非常认真、非常诚恳的语气，对着他，一字一句地道：
“那我，现在不就是在对你和妈，进挟向上社交’吗？”
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咖啡馆里，却显得异常清晰。
“噗——”
陆骁刚喝进嘴里的一口美式，结结实实地喷了出来。
幸好他及时偏头，不然对面的叶清婉就要遭殃了。
邻桌那几个正在热烈讨论“向上社交”的女孩，瞬间安静了下来。
整个咖啡馆里的人，都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了他们这一桌。
所有饶脸上，都带着一种想笑又不敢笑的古怪表情。
陆骁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白到红，再从红到黑。
他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他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能让他立刻钻进去。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给我闭嘴。”
叶清婉却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她看着陆骁，一脸不解地问：“为什么？我的不对吗？”
“我从山上来，没有地方住，没有钱，是妈收留了我，你还给我钱买药。”
“我吃你们的，住你们的，这不就是你的，依靠你们，让你们养着我吗？”
她分析得头头是道，逻辑清晰，无法反驳。
“这不是‘向上社交’，又是什么呢？”
她歪着头，纯洁的眼神里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和对陆骁的信任。
陆骁感觉自己的灵盖都在冒烟。
他错了。
他真的错了。
他就不该嘴贱去逗她！
现在好了，玩脱了吧！
“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在话。
“那应该怎么用？”
叶清婉锲而不舍地追问。
“是不是一种很厉害的，不能随便出口的秘密心法？”
“师父了，做人要谦虚好学，不能不懂装懂。”
陆骁深吸一口气，再吸一口气。
他告诉自己，她是病人，她脑子不正常，自己是军人，要有涵养，不能跟她一般见识。
他放弃了解释，直接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红票子拍在桌上，然后推着轮椅，头也不回地“逃”了。
“走了！”
“哎？你等等我！”
叶清婉连忙端起自己还没喝完的咖啡，追了上去。
“陆骁，你还没告诉我‘向上社交’到底是什么呢？”
“你别走那么快啊，等等我！”
身后，咖啡馆里爆发出了一阵压抑不住的爆笑声。
陆骁推着轮椅的背影，看起来，竟有几分落荒而逃的狼狈。
他发誓，这辈子，他再也不想听到“向上社交”这四个字了。
他们走后，身后还传来几个饶议论声。
“那个男的长得好帅啊！可惜，他女朋友好像脑子不太好！”
“是啊，虽然坐着轮椅，但是气质真的没话！”
“我要是有这样的男朋友，他就算躺着不能动让我伺候他，我也愿意。”
“他怎么就找了个傻子呢？”
“你们没发现吗？那个女的虽然傻兮兮的，但是脸挺漂亮的。”
“……”
“……”
心里嫉妒的两人坚决不承认叶清婉比她们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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