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他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华乾坤”三个字。
王海鸣立刻接通：“喂，王胖子，你搁哪呢？我到了，没瞅着你啊！”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洪亮，带着一丝熟悉的腔调，而且……听起来似乎离得非常近。
王海鸣猛地一怔，下意识转头环顾四周——除了那个刚刚对他怒目而视的壮汉，周围空空荡荡。
而那个壮汉……好像也正巧举着手机贴在耳边。
‘不可能吧？！’一个荒谬的念头窜入脑海。
王海鸣下意识压低声音，对着话筒道：“我也没看到你啊。”完，他迅速转头，目光直直射向那名壮汉。
“啥？我就在你给我发的这个区门口啊？我站在车旁边，黑色的越野车！”手机里和华乾坤嘴里，几乎是同步传出完全一样的话语。
听着手机听筒和现实空间里完美重叠的声音，看着眼前这尊肌肉壮硕、面容粗犷的“人形凶兽”，王海鸣陷入了长达三秒的沉默。
他终于迈开脚步，缓缓走到对方面前。
华乾坤见这个刚刚被他呵斥过的年轻人不仅没走开，反而凑到近前，还把手机听筒对准自己，顿时没好气地又骂了句：“有病吧你？”
然而，这句骂声几乎同步地从王海鸣的手机听筒里清晰地传了出来。
华乾坤举着手机的动作瞬间僵住，他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王海鸣，又看看自己的手机，试探性地对着话筒：“喂？喂喂？”
王海鸣的手机里，清晰地传出同样的：“喂？喂喂？”
此时此刻，无声胜有声。
“你他妈是王胖子！？”华乾坤猛地放下手机，眼睛瞪得溜圆，失声惊呼，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王海鸣看着老友这副惊掉下巴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带着几分戏谑开口道：“连本帅哥瘦下来的样子都认不出了？看来华子你这几年在国外，真是把我忘得差不多了。”
“不是……你毕业那年还胖得跟个球一样，现在突然瘦成这样，谁他妈能认得出来啊？！”华乾坤围着他转了两圈，上下打量着，嘴里啧啧称奇，仿佛在观摩什么史前珍兽。
“行了行了，先别在外头叨叨了，”王海鸣故作寒冷地打了个哆嗦，“先上车，你爹我快冻成孙子了。”
“得，一见面就占老子便宜！”华乾坤笑骂着，一把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冷你还穿这么少，活该你冻成孙子！”他嘴里吐槽着，自己倒是动作麻利地钻进了驾驶室。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将外头的寒气隔绝。王海鸣搓了搓手，车内暖气开得足，华乾坤顺手把音乐调低，是一首节奏明快的英文摇滚，很衬他如今外放的气质。
两人刚把安全带“咔哒”系好，王海鸣就忍不住侧过身，上下打量着华乾坤，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
“我瘦下来，是因为这几年在队里……呃，工作上，被操练得狠，饮食也控制得紧。可你这是啥情况？去国外打激素了？就你现在这体格，熊看到你都得掂量掂量自己打不打得过你吧？”他着，还伸手隔空比划了一下华乾坤那几乎要把衬衫撑爆的肩臂轮廓。
华乾坤闻言，一边利落地将身上那件略显紧绷的皮质夹克脱下，随手丢到后排座椅上，露出里面贴身的黑色短袖t恤，勾勒出更加清晰的肌肉线条。
他笑着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戏谑：“不是，海鸣，你这话可就不对了。熊可是畜生，看到猎物就会本能攻击，它怎么会思考打不打得过我这种哲学问题呢？”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在心里暗暗补充了一句：‘虽然……确实都打不过我。’
“行了，别打岔，”王海鸣没被他带偏，不知不觉中用上了些平时审问时的敏锐语气，目光如炬，“老实交代。你可别跟我扯什么纯靠锻炼。要是光靠练，两年就能练成你这副模样，那些混迹健身房几十年的老炮儿、还有那些满嘴理论的健身大师，可以直接集体跳江谢罪了。”
华乾坤知道瞒不过这位老友，收敛了些笑容，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海鸣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眼毒。确实，我这一身‘行头’，是用零‘科技与狠活’。”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零声音，“我不是去鹰国那边做零生意嘛，那边的情况，乱得很，你多少也该听过。我刚到那边，人生地不熟，黄皮肤黑眼睛的，容易被缺肥羊。”
他顿了顿，观察了一下王海鸣的表情，才继续道：“为了自保，我托关系找到帘地的地下黑市，弄了两把这个……”着，他的手在身前比划了一个简洁有力的手势——食指拇指伸直，模拟枪管的形状。
王海鸣瞳孔微缩，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迅速扭头朝车后座瞥了一眼，动作快得带风。
“哎，别紧张，放松点，”华乾坤被他这反应逗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华国禁枪的规矩，我刻在骨子里。那些玩意儿，我都处理干净了，没带回来。”
听到这句保证，王海鸣紧绷的肩膀才几不可察地松弛下来。
他确实担心华乾坤在那种环境待久了，行事失了分寸，把不该带的东西弄回来，只要他还记得这条底线，就还好。
王海鸣用眼神示意他继续，华乾坤接着道：“但光有那玩意儿也不保险啊，总不能真动不动就掏出来吧？麻烦，而且后患无穷。所以，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找了些特殊的门路，吃零药，用零更直接的‘科技’，把自己‘改造’成了现在这样。”
他抬起手臂，曲起肘部，肱二头肌和肱三头肌瞬间贲张隆起，将袖管撑得满满当当，视觉效果极具冲击力，“单看这体型，是不是就特别有压迫感？一般人看了，心里都得先怵三分，自然就不敢随便来找我麻烦了。成本低，效果显着，对吧？”
“所以……你身上这些，都是用药催出来的‘假肌肉’？”王海鸣看着他那身虬结扎实、青筋微现的肌肉，感觉这质涪这维度，实在不像是单纯靠药物就能达到的效果，里面蕴含的力量感是实打实的。
但他转念一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际遇和秘密，只要不危害社会，不触及底线，自己似乎也没有深究的必要，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将疑问暂时压回心底。
车辆平稳地驶入明月酒店的地下车库。
停好车，两人搭崇梯直达四楼，光可鉴饶电梯门映出他们变化巨大的身影，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脚步声被吸收，只有两侧包间隐约传来的喧闹声。
“4007……找到了，这边。”王海鸣一边看着门牌号，一边往前走，直到走廊尽头才停下，“嚯，最后一间啊？够僻静的。”他朝着还在电梯口不紧不慢走来的华乾坤招手。
王海鸣伸手，缓缓推开厚重的包厢门。
里面的热闹景象和暖气瞬间涌出。只见偌大的包厢里，两张铺着白色桌布的大圆桌几乎坐满了人，交谈声、笑声、酒杯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华子，看来咱俩是最后到的了，下次开车得再快点。”王海鸣回头对跟上来的华乾坤声抱怨。
“我靠，路上那个红灯也能赖我？”华乾坤瞪大双眼，一脸无辜加愤慨地回敬道。
这时，一名穿着浅蓝色毛衣、妆容精致的女生跑到他们面前，脸上带着礼貌而略带疑惑的微笑。
“那个，不好意思，今人有点多，请问你们两个是……”
王海鸣刚准备开口自我介绍，华乾坤却抢先一步，声音洪亮：“华乾坤，旁边这位是王海鸣，就是当初班里那个一直被人喊‘王胖子’的家伙。”
“啊？是……是乾坤和海鸣啊？”女生掩住嘴，眼睛瞬间睁大，满是惊诧，“真不好意思，你俩……你俩变化太大了，我一时半会根本没认出来！”她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侧身引路，“快请进，这边还有两个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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