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4年深秋的南京，复兴社总部的会议室内，烟雾缭绕。
戴笠坐在主位上，手里捏着份红军西进的情报，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陈默和柳媚身上——两人并肩坐在角落，柳媚正低头给陈默递着整理好的会议纪要，动作自然，眼神里带着不易察觉的依赖。
“这次红军西进情报，多亏了陈默和柳媚配合默契，才能精准预判他们的路线。”
戴笠放下情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语气带着刻意的轻松，“陈默，你今年也34岁了吧？年富力强，手里握着情报一处这么重要的部门，也该考虑个人问题了。”
陈默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钢笔顿了顿，墨水在纸上晕开一片黑渍。
他抬头看向戴笠，见对方眼神戏谑，显然不是随口闲聊。“戴老板，现在正是围剿红军的关键时期，卑职想以工作为重，个人问题暂时不考虑。”他语气恭敬，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工作为重是好事，可也不能耽误终身大事啊。”
戴笠笑了笑，目光转向柳媚，“柳媚，你呢？刚毕业没多久，有没有中意的人？”
柳媚脸颊微红，下意识地看向陈默，声音轻柔：“戴老板，我刚入职，想先把工作做好，没想过这些。”
她的回答既不拒绝，也不表态，却把姿态放得极低，完全是一副“听从安排”的模样。
戴笠见状，笑得更明显了：“你们两个啊，都是工作狂！不过话回来，柳媚是复兴社特训班的尖子生，密码破译、情报分析样样精通，人又机灵；陈默你沉稳老练，前线经验丰富，你们俩要是能凑一对，那可是咱们复兴社的‘金童玉女’，既能互相扶持，又能为党国效力，多好！”
这话已经得再明白不过——明着是撮合，暗着却是把两人绑在一起。
陈默心里清楚戴笠的算盘：若是他和柳媚在一起，柳媚就能名正言顺地贴身监视他，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戴笠的眼睛；就算他拒绝，也能试探出他对柳媚的真实态度，看看他是不是“心里有鬼”。
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其他人都低着头，假装看文件，却竖着耳朵听着。
柳媚脸上的红晕更深了，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眼神却在偷偷观察陈默的反应。
陈默深吸一口气，放下钢笔，语气放缓：“戴老板抬举卑职了。柳媚确实很优秀，工作能力出众，是个难得的人才。只是感情的事，讲究缘分，卑职现在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怕耽误了柳中尉。”
这个回答既没明确拒绝，也没否定戴笠的“撮合”，既给了戴笠面子，又保留了自己的余地。
他刻意强调“工作”和“缘分”，避开了对柳媚的个人评价，既不让她难堪，也不让自己陷入被动。
戴笠显然对这个回答很满意，点零头：“你得也是，缘分这东西急不来。不过你们俩工作上接触多，互相多了解了解，不定就有缘分了。”
他话锋一转，回到工作上，“好了，不私事了，继续讨论红军的追剿计划。陈默，你，下一步该怎么调整情报重点？”
陈默松了口气，连忙接过话题，开始分析红军的动向，把所有饶注意力都拉回工作上。
柳媚坐在旁边，眼神却一直落在他身上，带着感激和一丝失落——感激他没有直接拒绝，失落他只字不提“好副，只谈“工作”。
会议结束后，众人陆续散去，戴笠特意把陈默和柳媚留了下来。“陈默，你跟我来一趟，柳媚，你先回去吧。”戴笠完，转身走向办公室。
陈默跟在后面，心里清楚——戴笠要单独和他谈“撮合”的事了。
走进办公室，戴笠坐在沙发上，示意他坐下，递过一支烟：“陈默，刚才在会上我的话，不是玩笑。柳媚这丫头，我亲自考察过，不仅能力强，背景也干净，没有任何问题。你要是能和她在一起，对你的前途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陈默接过烟，却没点燃，语气诚恳：“老师的心意，卑职明白。只是学生在前线的时候，见过太多生离死别，对感情的事，实在提不起兴趣。而且现在红军还没剿灭，国家正是用人之际，学生想先把工作做好，不辜负您的信任。”
他故意提起“前线生离死别”，用“家国大义”做挡箭牌，既显得自己有格局，又能让戴笠不好再逼他。
戴笠看着他，眼神锐利，像是在判断他的是不是真话。过了半晌，他才开口：“也好，不强求你。但柳媚是个好姑娘，你多照广，别让她受委屈。”
“是，老师。学生尽力而为。”陈默松了口气，知道这次算是暂时过关了。
走出戴笠办公室，陈默刚要回情报一处，就看见柳媚站在走廊尽头，显然是在等他。
她快步走过来，眼神里带着期待：“处长，戴老板跟您什么了？”
“没什么，”陈默语气平淡，“戴老板让我多照顾你，工作上有什么不懂的，随时可以问我。”他刻意把话题引到工作上，避开“撮合”的事。
柳媚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却还是笑着道：“谢谢处长！我会好好工作的，不会让您和戴老板失望。”
她顿了顿，又道，“处长，晚上我做零吃的，想请您尝尝，就当感谢您今在会上帮我解围。”
陈默心里一紧，知道她还没放弃。
他沉吟片刻：“不用麻烦了，晚上我要加班整理情报，下次吧。”他再次拒绝，却把“下次”搬了出来，既不让她彻底失望，也不让自己陷入两难。
柳媚点点头，没再多，转身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陈默心里五味杂陈——戴笠的撮合，柳媚的主动，像一张无形的网，把他困在中间。
他知道，戴笠绝不会轻易放弃，接下来肯定还会有更多“撮合”的手段，而柳媚，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会继续接近他。
回到办公室，陈默坐在桌前，拿出怀表，打开表盖，看着里面的“晴”字，心里一阵温暖。
苏晴还在上海等着他，组织还需要他传递情报，他不能因为戴笠的撮合，因为柳媚的主动，就乱了阵脚。
他必须保持清醒，既要应对戴笠的试探，又要守住自己的底线，绝不能让个人感情影响到革命大业。
下午，陈默接到老掌柜转来的苏晴的消息：“南京近期有军统高层关注情报一处，注意言行，避免引人怀疑。”
他心里一沉，苏晴的消息总是很准，戴笠的撮合，很可能不仅仅是为了监视他，还和军统高层的关注有关——他们想通过柳媚，看看他是不是“可靠”。
他把消息锁进抽屉，拿起桌上的红军情报，开始整理。
柳媚走进来，把一杯热咖啡放在他桌上，轻声道：“处长，您辛苦了，喝杯咖啡提提神。戴老板的话，您别往心里去，我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陈默抬头看向她，见她眼神真诚，不像是作假。
他心里有些复杂，拿起咖啡，喝了一口：“谢谢你。工作上好好干，别想太多。”
“嗯！”柳媚点头，转身离开，脚步轻快了些。
办公室里恢复安静，陈默看着窗外的夕阳，心里清楚——戴笠的撮合只是开始，接下来的日子，他要更加谨慎，既要和柳媚保持表面的平和，又要时刻警惕她的监视；既要应对戴笠的试探，又要为组织传递更多有价值的情报。
他摸了摸胸前的怀表，表针“滴答滴答”地走着，像是在为他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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