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的初冬，寒风顺着情报一处的窗缝钻进来，吹动了陈默桌上的文件。
他坐在椅上，指尖捏着份追剿部队的损耗报告，眉头紧锁，脸上满是疲惫。
这是他刻意营造的状态，自从上次柳媚因虚假文件被戴笠批评后，戴笠对她的信任明显下降，正是他迷惑对手的好时机。
“处长，您都连续加班三了，要不要休息会儿？”
柳媚端着杯热咖啡走进来，语气带着关牵她把咖啡放在陈默桌前，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眼里闪过一丝犹豫——自从上次“策反文件”事件后，她对陈默的态度愈发谨慎，既不敢轻易怀疑，也不敢完全信任。
陈默抬起头，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抱怨：“休息？戴老板催着要追剿情报，红军又像泥鳅一样滑，根本抓不到踪迹，我哪敢休息？”
他刻意加重“戴老板催得紧”几个字，表现出“工作压力大、身心俱疲”的状态。
柳媚心里一动——这是陈默第一次在她面前抱怨戴笠，难道他真的因为压力太大，意志动摇了？
她试探着问：“处长，您别太拼了，身体要紧。实在不行，我帮您分担点，您跟戴老板，缓两再交报告？”
“了有什么用？”
陈默叹了口气，语气带着无奈，“戴老板只看结果，不管过程。咱们这些做下属的，只能硬扛着。有时候真觉得，这份工作太累了，还不如找个清闲的差事，安安稳稳过日子。”
这番话像是自言自语，却精准地落在柳媚心里。
她想起戴笠之前的“严防内鬼”，又想起陈默最近的疲惫，心里的怀疑再次冒了出来：难道他真的因为压力太大，对“剿共”产生林触？甚至想脱离复兴社？
可没等柳媚细想，陈默突然挺直脊背，拿起桌上的红军转移路线图，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不行，不能就这么放弃！你看，红军从黔东往湘西转移，必然会经过梵净山，那里地形复杂，易守难攻，咱们可以在山口设伏，派两个团堵住他们的去路，再让追击部队从后面包抄，肯定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他的语气坚定，眼神里充满了对“剿共”的执着，与刚才的“疲惫抱怨”判若两人。
柳媚看着他手指在地图上标注的伏击点，条理清晰，逻辑缜密，完全是“忠诚剿共”的模样，心里的怀疑又淡了——他刚才的抱怨，难道只是一时的情绪发泄？
这种矛盾的表现，让柳媚彻底乱了分寸。
接下来的日子，陈默将这种“矛盾”贯彻得愈发彻底：
早上，他会对着追剿战报“唉声叹气”，抱怨“红军太难缠，根本剿不完”，表现出“厌倦”；可到了下午，他又能拿出精准的“剿共策略”，甚至主动向戴笠请缨，要求去前线协助追剿，表现出“忠诚”。
私下里，他会跟老周“抱怨”“戴老板不信任我，派柳媚盯着我，这份工作没法干了”；可在公开场合，他又会坚定地“剿共是党国大业，就算再难，也要坚持到底”，赢得同事们的称赞。
就连柳媚偷偷记录他的通话，也能听到两种截然不同的内容：有时是“最近太累了，真想辞职”的疲惫；有时是“红军转移路线有新发现，赶紧汇报戴老板”的积极。
柳媚把这些矛盾的表现汇报给戴笠，戴笠也皱起了眉头：“陈默到底怎么回事？一会儿抱怨，一会儿积极，他到底是忠诚还是动摇？”
“戴老板，我也不准，”
柳媚语气犹豫，“他有时候看起来真的很累，甚至想放弃；可一提到剿共，又比谁都积极，提出的策略还都很管用。”
戴笠沉吟片刻，道：“继续盯着他。他这种矛盾，要么是真的压力太大，情绪不稳；要么就是故意迷惑你，想让你放松警惕。不管是哪种，都不能掉以轻心。”
得到戴笠的指令，柳媚的监视变得更加混乱。
她不知道该相信陈默的“抱怨”，还是该相信他的“积极”；不知道该汇报他的“动摇”，还是该汇报他的“忠诚”。有
时她觉得陈默是真的疲惫，想为他句好话；可转念一想，又怕他是故意伪装，漏掉了重要线索。
一次，陈默故意在办公室接了个“上海来的电话”，语气温柔：“晴晴，别担心，我挺好的，就是最近工作忙，等忙完这阵，我就回来看你和孩子。”
挂羚话，他对着柳媚苦笑：“家里的人总担心我，其实我也想早点结束这种日子，陪在她们身边。”
柳媚看着他眼底的温柔，心里的怀疑又淡了——一个牵挂家人、渴望安稳的人，怎么会是“内鬼”？
可没等她放下心，陈默又拿起红军情报，语气坚定：“虽然累，但红军不剿完，老百姓就过不上安稳日子，咱们做特工的，责无旁贷。”
这种反复的矛盾，让柳媚彻底失去了判断。
她的监视报告开始变得混乱，一会儿写“陈默工作疲惫，有厌倦情绪”，一会儿写“陈默积极提出剿共策略，忠诚未改”，甚至出现了“无法判断其真实立场”的表述。
戴笠看着这样的报告，对柳媚的信任进一步下降，甚至偶尔会直接绕过她，找陈默了解情况。
陈默抓住机会，每次汇报都表现得“忠诚且专业”，既解答戴笠的疑问，又巧妙地避开敏感话题，进一步巩固了自己的“可靠”形象。
这傍晚，陈默接到老周传来的消息：“柳媚的监视报告混乱，戴笠对她的信任大不如前，组织让你继续保持现状，趁机传递更多情报。”
陈默看着纸条，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的“矛盾表现”策略成功了！
柳媚被他迷惑，监视失去了方向；戴笠对柳媚的信任下降，对他的怀疑也随之减少。他终于在这场博弈中，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权。
他走到窗边，看着南京的夜景，远处的灯火闪烁，像无数双眼睛。他知道，这场迷惑对手的戏还会继续。
他要让柳媚永远猜不透他的真实立场，让戴笠对他的信任越来越深，直到红军顺利完成长征，直到他能带着苏晴和孩子，过上真正安稳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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