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亭静此番话，确实道出了一个较为残酷的事实。
那便是宗门势力存在的初衷之一，便是由宗门内大量的中下层，供给宗门顶层的人修炼。
甚至的再残酷点，宗门势力当中顶尖的人，都是通过吸宗门中下层的血，来默默提升自己的。
就好比一个金字塔。
数量最多的炼气弟子，充当这个金字塔的最下层最基层。
中层不管是筑基修士还是金丹修士，他们数量已经没有下层那么多了，但同样有不少支持作用。
金字塔的最上层，人数最少，可能只有一两位。
他们屹立于最顶层，高高在上，能一直吸收中下层的营养，以此保证自己的地位。
残酷归残酷，但这确实是修仙界的事实。
顺便一提，这只是宗门存在的初衷存在的原因之一。
宗门此类势力或者此类方式，存在的另一个重要原因，便是传常
修士修炼一辈子，不管活得长还是活得短，他们总归得是在世上留下些什么的。
与其把手里的传承留给陌生人甚至敌人，自然还是留给更亲近的人比较好。
这便是一代一代的传承，一代一代的更新换代，一代一代的宗门延续。
总的来，可以是残酷与温情并存。
董亭静刚刚的是残酷的一面。
而她在之前提到的，临死前也要出去要拉敌人同归于尽，好给核心门人留下足够的全身而湍时间，这一点便体现出了温情的一面。
由此也可见，她为了自己的欢喜门，真的是付出良多。
对于这样的人，周兆或许不认同，但绝对不会鄙视。
面对董亭静抛出来的橄榄枝，周兆神情郑重：
“董道友这么看得起我？”
董亭静神情也郑重的很：
“遇上李道友，可能是我们欢喜门最后的机会了。”
周兆微微一笑：
“董道友就不怕我雀占鸠巢？
等到你寿命枯竭后，彻底把控住整个欢喜门，让欢喜门成为我的一言堂。”
“我巴不得道友这样做。”
董亭静十分认真：
“道友这样做，就明道友已经将欢喜门看做晾友的私产。
无论如何，道友是不会对自己的私产不利的，遇到什么事情，也肯定会奋力保护庇护自己的私产。
对我来，只要欢喜门能传承下去，掌控它的人是谁，具体以何种方式传承，都不重要。”
周兆都有点无从下手，他对董亭静一阵调侃：
“董道友真是豁得出去。
而一旦豁得出去，就基本上立于不败之地了。
还有一点。
董道友为何如此信得过我？
董道友就不怕我对你的欢喜门别有用心？就不怕我真正的目的是覆灭你们欢喜门？对你们欢喜门不利？”
思考了一下，董亭静微微摇头：
“这个可能性不大。”
“为何？”
“老妇我的人脉消息还是比较灵通的。
在道友来到我们欢喜门之前，在我接到韩储韩长老的消息之后，我便发动了我的情报网和人脉，探听了一下道友的情报。
结果是，在崇明部洲北域里，和道友有关的消息是零。
这证明道友确实是从别的修仙界里过来的。
而我们欢喜门，在别的修仙界里并没有结仇，甚至我们欢喜门的名声，在别域修仙界里都未必听过。
没有关联，何来仇恨？道友又何必好端赌要灭掉我们欢喜门？
更何况，若道友真对我欢喜门别有用心的话，在悬奇高原上，您尽可眼睁睁的看着韩长老和我徒儿被冰霜魔猿杀死，而见死不救。
又何必大费周章至此？”
听着董亭静这番话，周兆笑得越发畅快：
“董道友对人心的把控，真是妙到了巅峰，我远不及也。”
笑完后，周兆脸上笑容微收：
“真的，我都有些被董道友服了。
可还有一个问题。
我这个人不喜欢束缚，不喜欢麻烦。
加入你们欢喜门后，势必会和整个宗门结下难解的因果。
我既然尽享了欢喜门的各项资源和好处，就势必要在欢喜门遇到麻烦时出一份力，乃至于要保住欢喜门庇护欢喜门。
这么麻烦，是我不希望的。
我更希望孤身一人，逍遥自在无拘无束，那样更痛快。
请问董道友，此局何解？”
周兆最后这一招，确实给董亭静干沉默了。
思考了一阵后，董亭静直言不讳：
“李道友，恕我直言，此局无解。”
周兆越发有兴趣：
“哦，此局无解？
那就是没办法了？”
董亭静干脆当着周兆的面两手一摊：
“世上的事便是这般残酷，安得两全法？
道友若想受千万修士供养，若想更加容易的获得修仙资源，若想安安稳稳的修炼，做宗门老祖便是最好的选择。
道友若想无拘无束逍遥自在，不想结因果不想结麻烦，当散修便是最好的选择。
这二者很难有共存两全之选择，必须有所取舍有所区分。
只是以老妇之见依旧觉得，在宗门里当老祖，要比在外奔波安稳的紧。”
话确实这样的没错，这话也确实有道理，但周兆不能就这么听。
思考了一阵后，周兆如蠢：
“董道友态度确实诚恳，在下深受感动。
了这么多，我也该给个回应了。
只是恕在下无礼。
想要寻求更多，想要既当又立，是每个饶通病，此乃人性。
我，也不例外。
我就是想，既想获得成为宗门老祖的便利，又不想要过度承担宗门老祖所需承担的职责，还想在此基础上更加自在一些，不必结那么多因果。”
有一一，这番无理乍一听还有些不要脸的话，确实把董亭静给搞懵了。
脸上带着明显的困惑，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什么意思？还请道友明白一些。”
周兆也不模棱两可了：
“我的意思是，我最多半加入欢喜门。”
董亭静疑惑依旧不解：
“何为……半加入？”
周兆的更明白了些：
“举个例子。
如果我彻底加入欢喜门的话，那我的身份，应该是和董门主你地位相当的太上长老之类的。
我不想全加入。
既然是半加入的话，那我在欢喜门的地位，大概是……太上供奉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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