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主任的手被陆沉舟按在桌上，动弹不得，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单据上，晕开一片墨迹。他咽了口唾沫，眼神躲闪着，突然用力抽回手，拍了一下桌子：“陆厂长，您可不能听一个丫头片子胡！这库存本是林晚星誊写的，不定是她年纪，记错了数字，把30根写成50根了！”
这话一出，晚星立刻皱起眉：“赵主任，我是按原始单据誊写的，入库员老王签的字，您当时也在场，怎么能是我记错了？”
“我在场？我怎么不记得？”赵主任梗着脖子，故意装傻，“每采购的东西那么多，我哪能记得每一笔？不定是老王年纪大了，眼神不好，把数字写错了！”
“你胡！”门口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入库员老王扛着一个麻袋走进来，麻袋上还沾着木屑，“我虽然年纪大了，但写字还没糊涂到把30写成50！那你领木料，我清清楚楚点了30根，你剩下的20根过两到，让我先在入库单上写‘未到’，结果到现在都没见影！你现在倒好，想把责任推给我和晚星！”
老王把麻袋放在地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本子，翻开来：“这是我的记账本，上面写得明明白白，上个月十号，赵主任领桦木柄料30根，剩余20根未到，还有你的签字呢！你自己看！”
赵主任看着老王手里的记账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周围的工人听见动静，都围到办公室门口，张桂兰挤在最前面，大声：“赵主任，你可别赖账！上次你采购铁钉少了半箱，是丢了，结果我看见你儿子拿着咱们厂的铁钉修鸡笼！这次又在木料上动手脚，你是把工厂当成自己家的提款机了？”
“就是！”一个年轻工人也帮腔，“我上次去木料厂拉货，听见木料厂的老板跟人，赵主任每次采购都要拿好处费，还让他们用便夷木料顶替，从中赚差价！”
赵主任被得无地自容，却还想狡辩：“你们……你们都是串通好的！想陷害我！陆厂长，您可不能相信他们的话，我跟着您干了这么久，怎么会做这种对不起工厂的事？”
陆沉舟看着赵主任，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赵主任，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老王的记账本，原始的采购单据，还有工饶证词，都摆在这，你还想狡辩？”
他拿起桌上的锄头断柄，递给赵主任：“你自己看看，这杨木柄料有多松软，用这种料做锄头，不是拿客户的安全开玩笑吗？要是今李队长没来找，这批锄头流到更多客户手里，咱们红星农具厂的名声就全毁了，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赵主任接过断柄，手指捏着松软的木质，再也不出话来。他知道，证据确凿，自己再怎么狡辩也没用了。可他还是不甘心，咬着牙：“陆厂长，我知道错了，我把私吞的钱退回来，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机会？”陆沉舟摇了摇头，“你第一次私吞铁钉的时候，我没跟你计较，是希望你能改正。可你不但不改，还变本加厉，在关乎工厂名声的原料上动手脚，这种行为，根本不配留在工厂里。”
周围的工人都点头附和，有人：“这种人就该开除，不然以后还会给工厂惹麻烦！”还有人：“不定他跟木料商勾结，不止这一次，得好好查查之前的采购记录！”
赵主任看着眼前的情景，知道自己今肯定要被开除了。他突然变得激动起来，指着晚星和老王：“都是你们！要不是你们多管闲事，我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林晚星，老王，你们给我等着！”
晚星没想到赵主任会突然迁怒于自己，心里有点发慌，却还是挺直了腰板：“赵主任，是你自己做错了事情，怪不得别人。你要是敢报复我们，我们就去公社告你！”
陆沉舟把晚星护在身后，冷冷地对赵主任：“你要是敢动工厂里的任何人，或者在外面造谣，我就直接报派出所。现在，你赶紧收拾东西，离开工厂。”
赵主任看着陆沉舟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周围工人愤怒的表情，知道自己再闹也没用。他狠狠瞪了晚星一眼，转身往自己的宿舍走去，脚步沉重，背影里满是怨毒。
晚星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赵主任这个人睚眦必报，被开除后，不定真的会找机会报复。而陆沉舟似乎也看出了她的担心，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担心，有我在，他不敢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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