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蒙蒙亮，红星农具厂的烟囱就冒起了青烟。晚星背着帆布包走进办公室时，桌上已经摆好了一碗热粥——是张桂兰特意给她留的，碗边还搭着个白面馒头，冒着热气。
“早啊张阿姨。”晚星放下包，拿起馒头咬了一口，甜丝丝的麦香在嘴里散开，“您怎么这么早？”
张桂兰正蹲在门口扫落叶，手里的扫帚“哗啦”响：“我这年纪觉少，不如早点来收拾收拾。对了，你跟沉舟不是要去邻省找刘老板吗？行李收拾好了没？路上得带点顶饿的，我昨蒸了两锅杂粮馍，一会儿给你装袋里。”
晚星笑着点头，刚想话，张就抱着账本跑进来，额头上沾着汗：“林主管！不好了，我刚才核对这个月的原料入库单，发现有两捆木柄的数量对不上，昨登记的是五十捆，今点数只剩四十八捆了！”
晚星手里的粥碗顿了顿，赶紧放下：“怎么会少？昨是你跟周一起点的吧？有没有可能记错了？”
“不可能！”张把账本摊开，指着上面的字迹，“我跟周各记了一遍，都是五十捆，还签了字呢！今早上我去仓库对账，一捆一捆数的，就是少了两捆！”
两人正着，陆沉舟推门进来，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凉气。“出什么事了？”他看见张着急的样子，又看了看晚星手里的账本，“是不是仓库出问题了？”
晚星把情况跟他一，陆沉舟皱了皱眉：“走，去仓库看看。沉阳早上应该在那边清点货物，让他一起核对。”
三人往仓库走，路上正好碰见陆沉阳推着推车过来，车上放着几把组装好的锄头。“哥，晚星姐，你们怎么来了？”陆沉阳停下推车，擦了擦手上的汗，“我刚把这批锄头检查完，准备送到车间打包。”
“仓库少了两捆木柄，你知道吗？”陆沉舟问，脚步没停。
陆沉阳愣了一下：“少了？昨我走的时候还看了一眼，没发现不对啊。会不会是工人拿错了？昨下午老陈他们组好像领过木柄，要不我去问问？”
“先去仓库看看再。”陆沉舟推开仓库门，一股木头的清香扑面而来。仓库里的木柄都整齐地堆在墙角，每捆外面都系着红绳，上面挂着标签，写着数量和入库日期。
晚星蹲下来，从最上面的一捆开始数，张和陆沉阳也跟着数，陆沉舟则在旁边看标签。“一、二、三……四十六、四十七、四十八。”晚星数完，抬头看向陆沉舟，“确实是四十八捆，少了两捆。”
陆沉舟拿起最下面一捆的标签，上面写着“十月二十五日入库，五十捆”，字迹是周的。“昨下午谁领过木柄？”他问陆沉阳。
“老陈他们组领了十捆，是要赶制邻县的订单。”陆沉阳想了想，“还有李，他自己家的锄头柄断了，想领一根回去修，我让他登记了，领了一根。”
“一根不算，两捆是四十根呢。”张挠了挠头，“会不会是被人偷了？之前赵主任就偷过原料，会不会还有人学他？”
“别瞎猜。”陆沉舟摆摆手，“沉阳，你去把老陈和李叫过来，问问他们领木柄的情况。晚星，你跟张再核对一下入库单和领料单，看看有没有漏登的。”
没一会儿，老陈和李就来了。老陈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师傅，手里还拿着个刨子，脸上满是憨厚：“厂长，您找我？是不是木柄不够用了？不够我让组里的人省着点用，先把订单赶出来。”
“不是不够用，是少了两捆。”陆沉舟问，“昨你领了十捆，都用了吗？有没有剩下的？”
老陈赶紧点头：“都用了！昨下午我们组赶了二十把锄头，十捆木柄正好用完，一根都没剩。不信您去车间看，那些锄头都堆在那边呢。”
李是个二十出头的伙子，听见问自己，赶紧：“厂长，我就领了一根，还是登记过的，我家那锄头确实断了，回去修好了，今还带来了，您看。”他从口袋里掏出个锄头，木柄是新的。
陆沉舟接过锄头看了看，木柄确实是工厂的料，跟仓库里的一样。“那两捆木柄去哪了？”他皱着眉，心里有点犯嘀咕——工厂的管理已经很严了，怎么还会少东西？
就在这时，张桂兰提着个布包走进来，看见里面的人，笑着：“你们在这儿呢？我给晚星装零杂粮馍，还有几个鸡蛋，路上吃。对了，昨下午我看见周抱着两捆木柄往外面走，是你让她送点样品去邻镇的农具店，看看能不能合作，我还帮她搬了一下呢。”
“我没让她送样品啊！”陆沉舟一愣，晚星也跟着愣了——她昨跟周核对后勤报表，没听要送样品。
“啊？不是你让的？”张桂兰也慌了，“那周怎么你让她去的？她还要赶在人家下班前送到，急急忙忙的，我还跟她路上心呢。”
陆沉舟赶紧拿出公共电话的号码本，找到周家的电话，让张去镇上打电话叫周来工厂。“肯定是周误会了，或者记错了。”晚星安慰道，“她平时挺细心的，应该不会故意拿木柄。”
半个多时后，周骑着自行车来了，脸上还带着汗：“厂长，林主管，您找我？是不是报表有问题？”
“不是报表的问题，是木柄的事。”陆沉舟问，“昨下午你是不是从仓库拿了两捆木柄，送去邻镇的农具店了？”
周愣了一下，然后拍了拍脑袋：“哎呀！我记错了！是邻镇的农具店老板昨打电话来，问咱们有没有木柄样品，想看看质量，我以为您知道这事，就去仓库拿了两捆送过去，还没来得及跟您呢！对不起厂长，是我太急了，没跟您请示！”
陆沉舟松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没事，下次要拿东西，先跟我或者晚星一声，别再自己做主了。那两捆木柄算样品，你跟农具店老板，要是觉得质量好，想合作，让他直接跟我联系。”
“知道了厂长！我下次一定注意！”周不好意思地笑了，“刚才张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骑得飞快，差点摔了。”
大家都笑了，刚才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陆沉舟看着晚星，眼里带着笑意：“好了，没事了，咱们继续准备去邻省的事。晚星，你跟张把订单明细再核对一遍，我去联系刘老板，确认一下见面时间。”
晚星点头，拿起账本跟张往办公室走。张桂兰把布包递给晚星：“拿着吧，路上饿了吃，别跟我客气。对了，邻省那边冷，你多带件厚衣服，别冻着。”
“谢谢张阿姨。”晚星接过布包，心里暖暖的。阳光透过仓库的窗户照进来，落在堆得整齐的木柄上，像是给它们镀上了一层金边。她知道，这次去邻省，一定能谈成合作，红星农具厂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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