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陛下要召见周山，锦衣卫就必须做好准备，护卫陛下安全。
御船附近的运河两岸，有很多勇卫营将士，御船周围不远处，围着很多大船，船上都是勇卫营的将士。
御船的不少船舱，也临时进去了一些锦衣卫。
他们不是想斩杀周山，而是周山带着三个全副武装的护卫，他们必须做好万一的准备。
同时也是在告诉周山，如果陛下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插翅难逃。
周山看了看四周，笑了笑，没有话。
他不是来刺杀皇帝的，也没必要，但如果有人敢对他不利，李大牛他们带的开花弹，足够将御船炸个粉碎，让皇帝陪葬。
巩永固领着周山上了船，王二和何大虎站在楼梯口。
李大牛跟着上了二楼，站在二楼边上的船舷处，这里离甲板有点距离，但可以看到甲板上的情况。
周山来到甲板上，就看到朱由检身穿龙袍，坐在龙椅上，面前放着一张茶台，茶台的对面放着一把太师椅。
周山快走两步，朱由检也站起身来看着他。
周山躬身行礼。
“微臣周山，拜见陛下。”
朱由检抬抬手，笑道：
“朕万万没有想到，大明第一战神周山，竟然如此年轻，快请坐。”
周山也笑着：
“能得陛下亲自召见，是微臣三生有幸。”
巩永固给两人都泡了茶，然后默默退开。
整个甲板上就只剩下朱由检和周山两人，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周山看到34岁的朱由检，满脸憔悴，头上有很多白发，心中也是唏嘘不已。
“陛下，保重龙体。”
朱由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自嘲地：
“大明江山都快要亡在朕手里了，要保重这副残躯有什么用。”
“这次如果不是你出手相助，朕此时此刻恐怕已经死了。”
周山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道：
“陛下放心，微臣会一路护送你过江。”
朱由检点点头，问道：
“周山，在你的眼中，是不是觉得朕是一个十足的昏君？”
完，他又笑了笑。
“其实你也不用，应该在下所有人眼中，朕都是一个十足的昏君。”
“数以千万计的百姓没有饭吃，朕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鞑子几次南下抢劫，朕也毫无办法。”
“作为皇帝，朕既不能抵御外敌，也不能让百姓吃饱饭，不是昏君又是什么呢？”
周山也叹了口气。
“陛下，其实，这也不能全怪你，恕臣直言，大明的问题，已经深入骨髓，积重难返了。”
“就算太祖成祖在世，也无法拯救了。”
“实话，微臣有时在想，面对这种局面，要是微臣，早就坚持不住了，陛下却一直殚精竭虑十七年，实在是让微臣佩服。”
听到周山这番话，朱由检的眼眶竟然有些湿润。
他没有想到，满朝文武，竟然是周山最懂他。
他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周山，不怕你笑话，朕很多次跪在祖宗的牌位前，嚎啕大哭。”
“朕很多次也想过放弃，但朕实在不想大明江山亡在自己手里，怕我死后无颜再见列祖列宗。”
周山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能沉默不语。
朱由检喝了一口茶，问道：
“周山，你觉得大明是真的没救了吗？”
周山看了看朱由检，朱由检眼神热切地看着他。
“陛下，恕臣直言，很难，非常艰难，几乎不可能，只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
朱由检笑了笑。
“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朕？”
“以你现在的实力和如今的情况，你完全可以等闯贼将我们全部杀了，然后你再将他们全部杀了，然后打败所有人，登基称帝。”
“或者，你也可以现在将所有人都杀了，逼迫朕禅让，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登基称帝。”
周山没想到，朱由检的这么直接，他也直接：
“陛下不是一个可以屈服的人，你宁愿自杀殉国，也不会投降或者禅让。”
“我也不愿意做一个弑君的人，背上历史的骂名，我只想让百姓过上比较好的生活。”
朱由检点点头，对周山又高看了几分
“周山，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归顺朝廷，朕封你为王。”
周山很干脆地摇摇头。
“陛下笑了，自古以来，异姓王就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就算陛下能放过我，太子能放过我的儿子吗？太孙会放过我的孙子吗？”
周山讲的是实话，这不是以某个饶意志为转移，在皇权制度下，异姓王要么造反，要么被夺权，只是时间早晚的事儿。
朱由检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服周山的，以周山现在的实力，不出意外的话，是足够自己打下江山的。
“周山，朕知道，此去南京，肯定会面临更加艰难的情况，但朕实在不愿意就这样丢了祖宗的江山，朕还想试试。”
“这样吧，五年时间，如果朕不能中兴大明。五年时间，如果你能让长江以北的百姓都能吃饱饭，朕会禅位给你。”
周山笑了笑。
“陛下，微臣只需要三年，就可以让长江以北的百姓都吃饱饭。”
朱由检也笑道：
“好，那就三年后，朕禅位给你。”
“到那时，你如何待朕都可以，只是希望你能给皇子和公主一条生路。”
周山又笑了笑。
“陛下放心，无论什么时候，微臣都会善待皇子和公主。”
朱由检突然想起刘文炳的建议，道：
“周山，朕的坤仪公主已经成年，还未婚配，嫁给你如何？”
周山大吃一惊，赶紧拱手道：
“陛下不可，微臣已经娶妻，而且还有四个妾室，公主金枝玉叶，身份高贵，微臣实在不敢高攀。”
朱由检笑道：
“朕已经看出来了，他日不管是朕禅位，还是你自己争夺下，总之，你肯定会当皇帝的。”
“既然当皇帝，三宫六院也是少不聊。”
“朕现在也只需要你给公主一个平妻的身份，将来给一个贵妃的身份，善待于她即可。”
周山想起，这个坤仪公主朱媺娖，也是一个可怜人。
历史上，在城破之前，被朱由检砍断了一只胳膊，几年之后郁郁而终。
“此事非同可，请陛下三思！”
朱由检问道：
“你就你愿不愿意吧？”
周山无法直接回答，拱手道：
“陛下，微臣希望公主开心，所以微臣不想把这事儿与政治挂钩。”
“如果陛下一定要问微臣的意见，微臣只能，如果公主本人愿意，微臣会善待公主，其它事情，微臣不会做出任何承诺，不过微臣还是请陛下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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