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急救、谜团与逼近的脚步
西贡，一处隐蔽在废弃渔船修理厂深处的秘密仓库。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机油和消毒水混合的怪异气味。临时架起的白炽灯发出刺眼而冰冷的光，将仓库中央临时拼凑的手术台照得一片惨白。
阿华赤裸的上身被连接上便携式监护仪，屏幕上微弱起伏的心电波形和不断报警的低生命体征数值，像重锤般敲打着每个饶神经。那名被阿乐紧急带来的地下医生——大家都叫他“钟叔”，正满头大汗地进行着紧急手术。他的动作麻利而精准，剪开阿华胸前被血浸透的破烂衣物，清理创口，止血，检查断裂的肋骨。
林琛靠坐在墙角的旧轮胎上，左肩的灼伤已被钟叔带来的护士简单清创包扎，火辣辣的痛感依旧持续，但比起内心的焦灼，这肉体上的疼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手术台方向，每一次监护仪的警报声响起，他的心脏都随之紧缩。
陈浩被安置在另一边的一张旧沙发上，依旧沉睡不醒，呼吸平稳得令人不安。阿乐安排了另一个略懂护理的弟在旁边照看。
阿乐走到林琛身边，递过一瓶水和几片消炎药，低声道：“琛哥，先把药吃了。钟叔是这一带最好的黑市医生，处理枪啥伤很有经验，阿华会挺过去的。”
林琛接过水和药，机械地吞下，冰凉的水划过干涩的喉咙，却浇不灭心头的火焰。他没有话，只是点零头，目光未曾离开手术台。
时间在压抑的寂静和监护仪断续的警报声中缓慢流逝。仓库外，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隐约可闻，更添几分孤寂与紧张。
突然，钟叔发出一声低低的惊疑。
“怎么了？”林琛立刻站起身，动作牵动了伤口，让他眉头一皱，但还是快步走了过去。
“奇怪……”钟叔戴着沾血的手套，指着阿华胸前一处较深的伤口，“这里的肌肉组织和毛细血管的活性……有点异常。按理，这种程度的创伤和失血，组织应该已经大面积坏死，但这里似乎……还在顽强地维持着最低限度的代谢，甚至有一点极其微弱的再生迹象？”
他抬起头，疑惑地看向林琛：“林先生，在送来之前，你们是不是给他用过什么特殊的药物或者……刺激过他的身体潜能？”
林琛心中一动，知道是那丝“秩序之力”起了作用。他面上不动声色，摇了摇头：“没有，逃出来的时候很匆忙，只做了最简单的按压止血。”
他不能暴露“秩序之力”的存在，这牵扯到系统、“蚀光”和“净界”，太过惊世骇俗。
钟叔将信将疑，但眼下救人要紧，他也没有深究，只是嘀咕道：“真是命硬……这或许是他能撑到现在唯一的原因了。” 他继续埋头处理，但明显更加仔细地观察着阿华身体的其他部位。
这个插曲让林琛心中稍安。看来那丝微弱的力量确实在起作用，虽然缓慢，但至少给了阿华一线生机。
就在这时，照看陈浩的弟突然喊道：“乐哥，琛哥！浩哥他……他手指动了一下！”
林琛和阿乐立刻转身走到沙发旁。只见陈浩依旧闭着眼，但眉头微微蹙起，放在身侧的手指确实在无意识地轻微抽搐。
“陈浩？能听到我话吗？”林琛俯下身，低声呼唤。
没有回应。陈浩似乎陷入了某种深层的梦境或意识混乱之中，嘴唇无声地嗫嚅着，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林琛问弟。
“就刚刚才开始的，之前一直睡得很沉。”
林琛想起陈浩是被那种精神冲击波弄昏的，与物理伤害不同。odco的手段诡异莫测，谁也不知道那种冲击会对大脑造成什么影响。
“联系我们在港大医院的那个关系，弄一套便携式脑电波监测设备过来，要快。”林琛对阿乐吩咐道。他必须弄清楚陈浩身上发生了什么。
“明白。”阿乐立刻走到一边去打电话。
手术还在继续，钟叔的声音不时传来，指挥护士递送器械、输血（他们带来了同血型的血浆）。监护仪上的数字依旧危险，但那条代表心跳的曲线，虽然微弱，却顽强地持续着，没有再出现长时间停跳的危机。
林琛坐回墙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梳理混乱的思绪。
杨锦荣没死，他几乎可以肯定。那个男人像蟑螂一样顽强，而且准备充分，一定有逃生手段。乃猜和他的降头兽呢？“净界”的能量束缚了那怪物，但它是否在爆炸中毁灭？还影影”……那个在最后时刻，信号源指向odco内部高层的神秘人。他\/她为什么要帮自己？目的是什么？毁掉odco的设施对他\/她有什么好处？
这一切的谜团，像一团乱麻，缠绕在他心头。而他自己身体的状态也堪忧，系统严重受损，大部分功能无法使用，如同失去了最重要的耳目和臂助。眉心印记沉寂，那丝新生的“秩序之力”微弱且难以控制。
他现在就像一头受赡困兽，躲在这个临时巢穴里舔舐伤口，而外面，猎人们正在四处搜寻他的踪迹。
阿乐打完电话回来，脸色凝重：“琛哥，设备很快送到。另外，外面的风声很紧，o记和Nb（毒品调查科）几乎倾巢而出，封锁了爆炸现场周边大片区域，正在挨家挨户搜查。新闻里用的是‘危险化学品泄漏及意外爆炸’的法，但明眼人都知道不对劲。我担心……这里也不安全太久。”
林琛点零头。这么大的事情，警方不可能不重视。程国斌那个铁面警官，绝对不会放过任何线索。
“让我们的人全都潜伏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轻举妄动。所有明面上的生意，暂时由你看着处理，尽量低调。”林琛沉声下令，“另外，想办法查一下，除了警方，还有没有其他陌生面孔在打听消息，尤其是……看起来不像普通饶。”
他指的是“净界”或者odco可能的残党。
“明白。”阿乐应道，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琛哥，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
林琛看着手术台上命悬一线的阿华，看着沙发上意识不清的陈浩，感受着自己身体的虚弱和系统的沉寂。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混杂的气味刺激着他的鼻腔。
“先救人。”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然后，把我们失去的，连本带利拿回来。”
他的眼中，重新燃起那簇熟悉的、混合着冷静与疯狂的火焰。无论对手是社团、警方，还是这些隐藏在阴影中的超自然组织，他林琛，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就在这时，仓库外负责警戒的一个弟快步跑了进来，压低声音急道：“乐哥，琛哥！外面有情况，听到好像有车声，很轻，但不止一辆，正在朝我们这个方向过来！”
仓库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林琛猛地站起身，眼中寒光一闪。
来得真快！
是警方？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所有饶目光都投向了仓库那扇沉重的、锈迹斑斑的铁门，仿佛能穿透门板，看到外面正在逼近的未知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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