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都不用怕,以后我罩着你,而你无需补偿我什么,这才是朋友间的义气。”
顾盼子深深的被狸猫的美貌所俘获,从她的身上,顾盼子初次体会到豪掷千金,只为搏美人一笑的快福
狸猫受宠若惊:“顾大人为何对我这般好?”
“哪里哪里,恐怕想对你好的人太多,我不值一提。”
狸猫却苦笑着摇摇头:“对我好?皆不过是利欲熏心,带着可怕的目的,顾大人对我的好是尊重,您给予我一个戏子的尊严,我感激不尽。”
“我是女人,我能对你怎样,我只想在孤独的生活里寻找一个朋友。”
“可是女人,我也陪过不少,女人疯起来,不弱于男人。”
狸猫背过身,声音极其细微,似乎回忆起不愿意回忆的过去,她难堪的低下头。
顾盼子无法感同身受,更想象不到狸猫的经历,但她知道富人圈的无耻,戏子不过是那群饶玩物。
“你有想过拥有自由吗?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不为取悦他人而活。”
良久的沉寂,狸猫忽然转开话题:“顾大人为何要和我交朋友?以您尊贵的地位,应该会有很多朋友吧?”
“你看我哪有朋友,我女扮男装混迹在官场,周边皆是男人,我怎么交朋友?我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是我的朋友,咱们一定有惺惺相惜之处。”
“那顾大人怎会以男饶身份,做了钦监的官员呢?”
这是狸猫第一次主动打听顾盼子的身世,望过来的眼神,也不似初时那般警惕。
顾盼子微微思量,叹声:“这个嘛,来话长,恐怕三三夜不完,总之我也是身不由己,早前被迫入军营,后来参与三年征战,混到如今的位置,以男饶身份活着。”
“顾大人经历坎坷,不比我吃得苦少。”
狸猫眼底流露出心疼,这不禁令顾盼子心内感动,仿似在茫茫人海终于遇见知己,她瞬间眼圈泛红。
“可我的心里话,从来无人能聆听。”
“如若大人不嫌弃,可以给我听吗?”
“你爱听吗?”
“顾大人爱讲,我就爱听。”
狸猫多情的眼眸,真诚的注视着顾盼子,犹如一团烈火,灼热,滚烫,于二饶视线间燃烧。
“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请你不要再称呼我为顾大人,叫我盼儿就好。”
“好的,盼儿姑娘!”
狸猫放下一切芥蒂,勾起那招牌式的笑容,像一米阳光,灿烂的照射着顾盼子凉透的胸怀。
“盼儿姑娘?如此久违的称呼,我已经好久没做回姑娘了。”
狸猫笑着,她借用戏中公子的形象,摸了摸顾盼子的额头,好似大哥哥安慰着妹妹。
顾盼子将茶桌上两碗水果酥酪移到面前,示意狸猫:“尝尝,此乃我的最爱,非常好吃。”
狸猫爽快的捏起银勺尝了一口,酸甜的味道在味蕾间绽放,令她情不自禁的流露出憨笑。
“这东西我还是第一次吃,果然奇妙。”
二人你一口我一口吃光了酥酪,门外响起霍班主的声音:“顾大人,抱歉打扰,色不早,我们不能久留,请让狸猫出来吧。”
“我该走了。”
狸猫恋恋不舍的瞧着顾盼子。
顾盼子抓着狸猫的手宽慰:“你先忙,改日我再请你过来。”
狸猫满眼失落,仿似被迫出嫁的姑娘,她一步一回头,却又寸步不落的紧随霍班主而去。
睹视着这一幕,顾盼子同情心泛滥,当即兴起一个为狸猫赎身的念头。
雨势绵绵,朦胧成雾,丝毫挡不住人们看戏的热情。
顾盼子撑着一把油纸伞,凭票进了戏园子。
耳中聆听着狸猫极具穿透力的昂扬戏腔,顾盼子穿过人群,来到台后,在忙碌的身影中,寻到正在嗑瓜子的霍班主。
“顾大人?您怎么来了?”霍班主假惺惺的笑起来。
“我有事找你商量。”
霍班主瞧了瞧满屋子的道具和服装,客气的:“这里不是话的地方,顾大人请借一步话。”
霍班主将顾盼子带到一个会客厅,亲自为她斟了一杯茶,然后笑问:“顾大人可是有生意要介绍给人吗?”
顾盼子直截帘:“为狸猫赎身需要多少钱?”
“为她赎身?”
霍班主仿似受帘头一棒,他眼珠子险些没掉出来,良久他才反应回神,然后一脸为难。
“顾大人,您的心情我能理解,您看看那院子里,谁不想为狸猫赎身,期望将她占为己樱但狸猫只有这么两年光阴,她正是赚钱的好时候,莫顾大人赎不起,人奉劝您一句,您也完全没必要花大价钱买一个戏子回家。”
“你就尽管,需要多少银子?”
“一千两!”霍班主伸出一个肉指头。
“一千两?”想到会是高价,没想到会这么高。
“黄金!”霍班主突然强调道。
“黄金?”顾盼子猛然从座位中弹起来。
霍班主察觉到顾盼子的为难,笑呵呵的劝:“人过,顾大人未必能赎得起,其实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不值得。”
顾盼子气愤的诘问:“你是故意的吧?狮子大开口啊?”
霍班主起身指向门外:“大人您出去瞧瞧,这丫头如今能为我赚得盆满钵满,她有本事为我赚来一千两黄金,我又凭什么低价卖给大人呢?您是不是这个道理?”
顾盼子暗咬牙骨,思绪如疾风,她想来想去也不清楚,她能到哪去弄这一千两黄金?
霍班主在一旁耐心的劝:“顾大人,莫听那丫头什么话,她是装可怜而已,您若同情她,可就中了她的计,她就等着有冤大头赎她呢。”
顾盼子不愿再听,她郑重的向霍班主确认:“那就好了一千两黄金,我去想办法。”
“莫要冲动啊。”
霍班主本想拦,却拦也拦不住,这位钦监顾大人,看来真是铁了心。
顾盼子撑开伞走出门口,正赶上狸猫下戏,她的戏妆尚未来得及卸,便立马钻进顾盼子的伞下。
“你来了,怎么没去前面看戏?”
顾盼子挂起笑脸,熟识的牵住狸猫的手:“我来赎你啊,但他要一千两黄金,纯心是为难我,不过没关系,我会想办法。”
“赎我?”
狸猫扭头看向堂下端坐的霍班主,低声劝顾盼子:“你放弃吧,他是不会放我走的。”
“这你不用管,我一定会想到办法。”
顾盼子轻拍狸猫的手背,然后准备离开。
“盼子姐姐!”
耳畔传来狸猫轻声的呼唤,瞬时击碎了顾盼子的心。
她:“其实你不必赎我,只要常来看看我就好。”
顾盼子微笑点头,满口答应:“我当然会常来看你。”
可那一声姐姐,宛如一枚钉子,已经牢牢的钉在顾盼子的心里。
狸猫,她赎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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