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我们能干什么？”一个书生打扮的怨灵颤抖着举起手，“我生前只会读书，连鸡都不敢杀……”
“帮忙登记造册、扫黄泉路、给奈何桥刷漆……”官方人员举着喇叭挤进人群，“事情多着呢，保证能够安排下你们，绝对不会让你们没有活干。未来我们还会规划诡异镇，商业街、魂体疗养院、亲子团聚区一应俱全……”
他目光扫过众人，语气突然严肃，“但前提是——遵守《阴间管理条例》，不得伤害活人，不得制造灵异事件！”
蒙毅突然抽出火雷符，在指尖舞出绚烂火花：“谁敢违反，我的镇魂钉可不认鬼！”
他眨眼一笑，又变回玩世不恭的模样，“不过表现好的，以后不定能当阴间公务员哦！”
随着第一只颤抖的鬼爪按上契约，越来越多的诡异围拢过来。
远处，秦始皇的虚影微微颔首，百万兵马俑齐声敲响战鼓，震得整片空的阴云都翻涌起来。
……
鱼清去任务世界做任务时，求生酒馆这边也没闲着。
除了收集各种物资，还救助了不少“幸存者”。
是的，没错。
在阿娇之后，牛明旭他们终于碰到几个正常的“幸存者”。
暮色如血，毛维蜷缩在石巨背后的夹缝里，整个人几乎要嵌进粗糙的石壁。
爷爷布满老茧的手死死捂住他的嘴，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绝望。
他没想到都跑到这儿了，居然还能在野外碰到这么多诡异。
老爷真的是要绝了他们！
“别怕，维……”毛爷爷贴着孙子耳畔用气音，喉结剧烈滚动，“呆会儿爷爷出去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能出声，知道吗？还记得爷爷教你的吗？”
毛维点零头。
外面的脚步声停了下来，腐臭的气息顺着石缝钻进来，毛维甚至能听见诡异喉咙里发出的“咯咯”怪响。
爷孙俩紧贴着石壁，大气都不敢出，毛维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有人吗？”一个黏腻的声音在石巨外响起，像是喉咙里卡着浓痰。
毛维感觉爷爷的手掌都在微微发抖。
另一个沙哑的声音接着：“肯定是不敢出来，我刚看到了，这边有人……我们找找……”
毛爷爷嘴唇颤抖着，在毛维额头上轻轻一吻，眼神里满是决绝。
他摸了摸孙子的脑袋，把那个发霉的干粮塞进他手里，然后深吸一口气，缓缓从石缝里走了出去。
“各位……各位大仙……”毛爷爷佝偻着背，双手合十不停作揖，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恐惧，“我就是个没牙的糟老头子，身上都是骨头，肉都没二两……求你们行行好，放过我这条老命吧……”
“老人家别怕！”一道清亮的声音突然响起。牛明旭拨开几个诡异，大步走了过来。
他身上的探险服沾满尘土，但胸前求生酒馆的徽章却擦得锃亮，“我们是求生酒馆的探险队，不是害饶诡异！”
他蹲下身，温和地看着毛爷爷：“我们在附近巡逻，看到这边有异动就过来看看。你要是没地方去，就跟我们回酒馆吧！我们老板是个大好人，最见不得人受苦，一定会收留你们的。”
着，他从背包里掏出一块野菜饼和热水壶，“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等到到霖儿，儿，就能吃上热乎的饭菜了。”
毛爷爷警惕地盯着他，迟迟不敢伸手。
这时，一个诡异怯生生地探出头：“爷爷，他们真的不是坏人！我差点被大诡给吃了，就是他们救了我，要带我回他们那儿。只要我愿意干活，就不会少了我一口吃的……”
毛爷爷望着手里的野菜饼，粗糙的指腹反复摩挲着饼面，干枯的嘴唇微微颤抖。
野菜饼还带着体温，麦香混着零星野材清香钻入鼻腔，竟让他想起了灾荒前家中灶台飘出的烟火气。
他抬起头，浑浊的目光扫过围在牛明旭身后的诡异们——他们都各忙各的，全然没有半分垂涎活饶模样。
“你们真的不吃人？”毛爷爷声音发颤，枯枝般的手指死死攥着野菜饼，仿佛那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牛明旭爽朗地大笑起来，拍了拍腰间刻着“求生酒馆”字样的牌子：“老人家放心！我们要是敢碰活人一根手指头，老板肯定会收拾我们。我们老板就是人，她怎么可能会让我们吃人？这不可能……”
毛爷爷喉头滚动，目光不自觉望向石缝。
当他弯腰将毛维抱出来时，怀里的孙子还紧紧攥着发霉的干粮。
预想中诡异们蜂拥而上的场景并未出现，反倒是那个背着草药篓的诡异“呀”了一声，从藤筐里翻出个油纸包：“弟弟吃这个！这个是牛叔叔给我的桂花糕！”
牛明旭见状，立刻从背包里又缺了一张饼出来：“还有个人啊？来来来，一人一份。我们在路上，没有多的，你们就先将就着吃，等到了酒馆，就能吃顿好的了。”
毛爷爷低头看着孙子捧着桂花糕吃得狼吞虎咽，眼角突然泛起湿润。
他颤巍巍地接过野菜饼，听见几个诡异正在商量回去的路线，路上还有几个人，到时候带着一块儿走。
回程的队伍蜿蜒在血色雾霭中，毛爷爷数着前后晃动的火把，竟有二十余人之多。
除了他们爷孙，还有背着襁褓的年轻夫妇、拄着木杖的跛脚老汉，最显眼的是两个扛着自制长矛的精壮汉子，正警惕地盯着四周。
当其中一个年轻人试图抢夺毛维手里剩下的半块野菜饼时，另一个汉子立刻挥拳拦住，粗声粗气地吼道：“谁抢老人孩子的口粮，老子先揍烂他的牙！”
队伍行至一处废弃村庄，腐臭的血腥味突然浓烈起来。
七八个披头散发的诡异从断壁残垣中爬出，猩红的舌头吞吐着，绿油油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活人。
毛爷爷感觉怀里的毛维剧烈颤抖，刚要转身逃跑，却见牛明旭不慌不忙地掏出块刻着“求生酒馆”的青铜令牌。
“都睁大眼睛！”牛明旭将令牌高高举起，符文在夜色中亮起幽蓝光芒，“这是我们鱼老板的地盘，谁敢造次？！”
诡异们顿时僵在原地，喉间发出不甘的“嗬嗬”声，有个诡物甚至委屈地用爪子挠了挠头，恋恋不舍地退回阴影里。
“瞧见没？”牛明旭朝毛爷爷挤了挤眼，“老板在这一带的威名，连最凶的恶鬼都得认怂！”
不认怂不行啊。
谁没个亲戚朋友？
想要鱼老板的“香”，就得给她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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