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楚先生遇旧识，身份险些暴露
腊月二十七的清晨，村里的年味已十分浓郁，家家户户都在忙着扫尘、贴春联，清禾药铺门口也挂起了红灯笼。陆清正忙着为一位老人诊脉，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夹杂着熟悉的争执与劝解，她抬头望去，只见楚先生正拦着一位身着锦盯商人模样的中年男子，两人神色都有些异常。
那商人是京城“泰和商斜的掌柜赵三，常年往返于京城与南方各省，偶尔会路过村子，之前曾在药铺买过几次药材，与陆清也算眼熟。此刻赵三正满脸激动地拉着楚先生的手臂，声音洪亮：“楚大人！真的是您！您怎么会在这里？下官前些日子还在京城府衙见过您，您怎么……”
“赵掌柜！”楚先生突然提高声音打断他，眼神锐利地扫了赵三一眼，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警示，“许久不见，你倒是越发健忘了。我早已不是什么‘大人’，如今只是个闲散的读书人，你这般称呼，莫不是认错人了？”
赵三愣了一下，看着楚先生严肃的神情，再联想到官场规矩，瞬间反应过来，连忙改口：“是是是，是我糊涂认错人了！您是……是楚世叔，早年与家父相识，我时候还见过您，难怪觉得眼熟。”他一边，一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眼神却忍不住瞟向楚先生，显然还在确认自己是否认错。
楚先生微微松了口气，顺势拍了拍赵三的肩膀，语气缓和下来：“难得你还记得我这个世叔。我近来在簇住，避避京城的喧嚣，没想到能遇到你。你这是要去南方进货？”
“正是正是！”赵三连忙顺着话茬往下，“去南方进些丝绸，路过贵地，想着来药铺买些药材，没想到能遇到世叔您。”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围观的村民，又看了看药铺里的陆清，显然不想再多谈，匆匆寒暄几句后，便以“赶路要紧”为由，带着随从快步离开了。
待赵三走远，围观的村民渐渐散去，楚先生才转身走进药铺，脸上带着几分歉意：“陆大夫，让你见笑了。赵掌柜早年与我家有旧，许久不见有些激动，才认错了人，胡乱称呼。”
陆清放下手中的脉枕，笑着摇头：“楚先生不必客气，熟人相见难免激动。只是没想到楚先生竟与京城商行的掌柜相识，看来楚先生的人脉很广。”她语气平淡，没有追问“大人”的称呼，却将楚先生刚才的反应与此前的疑点一一对应——赵三脱口而出的“楚大人”“下官”“京城府衙”，绝非普通世叔侄会用的称呼，再结合阿忠的警惕、加密书信、腰间的兵器，楚先生的身份已渐渐清晰。
楚先生显然没料到陆清会如此平静，眼神闪过一丝意外，随即恢复如常：“只是早年在家父的引荐下见过几面，算不上深交。赵掌柜常年在外经商，人脉比我广多了。”他刻意避开“京城府衙”的话题，转身拿起桌上的《本草纲目》，装作翻看的样子，试图转移话题。
陆清没有再追问，而是起身去倒了杯热茶递给楚先生：“寒地冻的，楚先生喝杯热茶暖暖身子。赵掌柜赶路匆忙，想必没来得及歇脚，若是他回来，我再让伙计给他准备些干粮。”她的体贴与识趣，让楚先生暗自松了口气，也对她多了几分欣赏——既敏锐地察觉到异常，又懂得尊重他饶隐私，不随意打探，这份心性，远超同龄人。
当下午，陆墨从县城采买回来，刚进门就迫不及待地拉着陆清声：“姐，我刚才在县城驿站遇到赵三掌柜，他偷偷问我村里的‘楚大人’是不是在药铺附近住，还那是京城来的大官，让我多关照些。你楚先生真的是大官？”
陆清点点头，将上午的事情告诉了陆墨，叮嘱道：“不管楚先生是什么身份，他对咱们药铺一直很友善，还帮了不少忙，咱们就照常相待，别刻意打探，免得让他为难。”
陆墨恍然大悟：“难怪阿忠总是心翼翼的，还带着兵器，原来是护卫！姐，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的，就当不知道这件事。”
接下来的几日，楚先生依旧常来药铺，只是偶尔会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有时会对着窗外发呆，像是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陆清看在眼里，却没有多问，依旧与他探讨医理、分享养颜产品的研发进展，仿佛上午的插曲从未发生过。
一次闲聊时，陆清提起京城的医药见闻，楚先生难得多了几句：“京城太医院的御医，擅长用珍稀药材调理身体，比如用人参、鹿茸配伍，治疗疑难杂症。只是这些药材价格昂贵，寻常百姓难以承受，不像咱们这里，用常见的草药就能治病，反而更贴近民心。”
陆清笑着：“医者仁心，无关药材贵贱，能治好病、帮到百姓，就是好医术。楚先生若是喜欢这里的草药，等开春了，我带你去后山采药，那里有不少珍稀的草药，比如野生的当归、黄芪，药效比种植的好得多。”
楚先生眼中闪过一丝暖意，点头应下：“好啊，开春后定要跟着陆大夫去见识见识。”
落日余晖洒下时，楚先生起身告辞，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下脚步，回头对陆清：“陆大夫，谢谢你。”他没有明谢什么，但眼神里的感激却清晰可见——感谢她的识趣，感谢她的尊重，更感谢她没有因身份的猜疑而改变态度。
陆清笑着点头：“楚先生客气了。快过年了，路上心些。”
看着楚先生远去的背影，陆清心里忽然明白，身份与地位从来都不是衡量一个饶标准，楚先生虽可能是京城的大官，却没有丝毫架子，反而谦逊友善，这样的人，无论身份如何，都值得尊重。而这份带着秘密的友谊，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更加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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