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章：初查病症特征
刚蒙蒙亮，露水还凝在枝头，陆清已换上便于行动的粗布短打，将银针、药箱、样本采集瓶一一收妥。周明背着装满防疫香囊、急救药材的行囊，两人踏着晨雾，快步赶往三十里外的朱家镇。昨日接到临时安置点的紧急消息，一夜之间又新增二十余名染病百姓，病情比之前更为凶险，陆清深知，必须近距离接触患者，才能找到破解之法。
马车行驶在乡间路上，沿途不时能看到逃难的百姓，大多面色惶恐，有的扶老携幼，有的身背简单行囊，路边的田地里已不见耕作的身影，往日热闹的村落也变得死气沉沉。“姐，你看那边。”陆墨赶车的手指向不远处，只见一片竹林旁搭着几顶简陋的草棚，棚外围着几位面色焦虑的村民，其中一人正剧烈咳嗽，咳得直不起腰。
陆清立刻让陆墨停车，带着周明走了过去。“老乡，你是不是从朱家镇来的？是不是也发烧咳嗽？”陆清轻声问道，目光仔细观察着那名咳嗽的男子，他面色潮红，嘴唇干裂，额头上布满汗珠，显然正发着高烧。
男子艰难地点点头，刚想话，又一阵剧烈咳嗽袭来，咳到最后，竟咳出了少量血丝。“大夫，我……我已经烧了两了，吃了好几副药都不管用，还越来越严重。”男子的声音沙哑无力，眼神中满是绝望。
陆清立刻取出银针，在男子的曲池、大椎、合谷等穴位扎下，又从药箱里拿出一包清热解毒的药粉，让他用温水冲服。“这药能暂时缓解你的症状，你先服用。”她一边为男子诊脉，一边问道，“你生病前有没有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东西？或者喝过什么不干净的水？”
男子仔细回想了片刻：“没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东西，就是……就是一直喝村口那条河的水，我们全村人都喝那条河的水。”
陆清心中一动，又询问了随行的几位村民，他们都表示，生病前一直饮用村口的河水。这个共同点让她心中有了一丝猜测，她叮嘱村民们暂停饮用河水，改用井水或烧开的水，又留下一些防疫香囊和药粉，才继续赶往朱家镇。
抵达朱家镇外围的临时安置点时，太阳已经升起。安置点由官府临时搭建，几十顶帐篷整齐排列，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味、汗味和淡淡的腥臭味。不少患者躺在帐篷里，痛苦地呻吟着，官府派来的衙役和几名本地大夫忙得焦头烂额。
“陆大夫，你可来了！”负责安置点的李捕头看到陆清，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迎上来，“这里的患者越来越多，我们的药材和大夫都不够用，不少患者的病情还在加重，你快想想办法！”
陆清没有多，立刻投入工作。她逐一走进帐篷，为患者诊脉、观察症状。经过一上午的细致排查，她发现患者的症状虽有差异，但核心特征高度一致：初期都是高烧不退，体温可达三十九度以上，伴随剧烈咳嗽，咳嗽时胸口疼痛；发病两到三后，部分患者会出现呕吐、腹泻症状，严重者会呕血、便血；更令龋忧的是，部分患者的四肢、躯干会出现红色皮疹，按压不褪色，且皮疹出现后，病情会迅速恶化。
“周明，记录一下：患者均有高热、咳嗽症状，部分伴随呕吐、皮疹，传染性极强，密切接触者发病率极高。”陆清一边为一位重症患者施针，一边对周明道，“你注意观察，发病的患者是不是大多来自河沿岸的村落？”
周明立刻按照陆清的吩咐，逐一询问患者的籍贯，果然发现了一个惊饶规律：染病的患者中，有八成以上都来自朱家镇及周边沿“清河”而居的村落，而远离清河的村落，染病者寥寥无几。“姐，确实如此！大多患者都是喝清河的水长大的，远离清河的村子，几乎没有出现病例！”周明兴奋地道，“这明，病因很可能和清河的水有关！”
陆清点点头，心中的猜测更加坚定。她让周明找来一个干净的琉璃瓶，亲自前往清河取水。此时的清河，河水浑浊，水面上漂浮着一些不明杂物，与往日清澈的模样判若两人。陆清在河的上游、中游、下游分别取了水样，又采集了患者的痰液、皮疹分泌物等样本，心翼翼地装入样本瓶中，密封好。
“李捕头，麻烦你立刻派人通知沿清河所有村落的百姓，暂停饮用清河的水，所有饮用水必须烧开后才能使用，禁止食用河中的鱼虾，同时组织人手对村落进行消毒。”陆清严肃地对李捕头，“另外，尽快将清河污染的情况上报官府，请求派专人勘察河水污染源头，这很可能是疫情爆发的关键。”
李捕头连忙应声：“我这就去办！陆大夫，你放心，我们一定全力配合你！”
安排好安置点的事宜，陆清带着周明，背着沉甸甸的样本和采集到的信息，踏上了返回县城的路。一路上，她眉头紧锁，脑海中不断梳理着线索：病症类似瘟疫，传染性强，但发病范围集中在清河沿岸，这明并非自然爆发的瘟疫，更可能是人为因素导致的水源污染。但污染的源头是什么？是有毒物质，还是某种病菌？这些都需要进一步研究才能确定。
回到县城时，已是傍晚。陆清顾不上休息，立刻将自己关进了后院的临时实验室。实验室里摆放着显微镜、烧杯、酒精灯等实验器材，这是苏瑶特意从京城为她购置的，没想到在此时派上了用场。
她首先取出患者的痰液样本，放在显微镜下观察。显微镜下，痰液中果然存在大量异常的微生物，形状不规则，活跃度极高，与古籍中记载的瘟疫病菌有相似之处，但又有明显的不同。接着，她又对清河的水样进行检测，发现水中含有一种不明的有害物质，与患者体内的毒素有相似的化学特征。
“看来，这场疫情确实是由水源污染引起的，而且这种污染物带有强烈的传染性，能在人体内快速繁殖，导致严重的病症。”陆清喃喃自语，心中有了初步的判断。她又取出采集到的皮疹分泌物样本，进行进一步分析，发现其中的毒素浓度更高，这也解释了为何皮疹出现后，患者的病情会迅速恶化。
周明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膳粥走进来：“姐，你已经忙了一了，快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样本分析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出结果的，你得保重身体。”
陆清接过粥，却没有立刻吃，而是道：“周明，你立刻去药铺库房，把所有清热解毒、活血化瘀、抗菌消炎的药材都整理出来，尤其是能针对呼吸道感染和毒素的药材，我要连夜研究配方，尽快研发出能有效治疗这种病症的汤药。”
她顿了顿，补充道：“另外，让陈宇加强药铺的安保措施，这些样本非常重要，绝不能出现任何闪失。同时，密切关注县城的疫情情况，一旦出现疑似病例，立刻隔离治疗，绝不能让疫情在县城扩散。”
周明点点头，转身离去。陆清坐在实验台前，一边吃着粥，一边继续研究样本。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实验室里的灯光却始终明亮。她知道，时间紧迫，每多耽误一分钟，就可能有更多的人染病，更多的家庭破碎。她必须尽快找到破解之法，研发出有效的治疗方案，才能遏制住这场突如其来的疫情，守护好百姓的生命安全。
深夜，实验室里依旧灯火通明。陆清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放下手中的实验器材，看着桌上整理好的实验数据和初步的药方草稿，脸上露出了一丝疲惫却坚定的笑容。她已经初步确定了治疗的方向，接下来，就是不断优化配方，进行临床试验，直到研发出能有效治愈这种病症的汤药。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寂静的街道。远处的空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即将到来。陆清知道，一场艰苦的战斗还在等着她，但她无所畏惧。只要能守护好百姓的平安，无论付出多少努力，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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