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走出法院侧门的时候，已经黑了。他手腕上的机械表突然震动了一下，像是在提醒什么。他没停下脚步，只是用指尖轻轻敲了两下表壳，下一秒，耳内就响起了苏棠的声音：
“期权合约触发三级熔断，清算通道被锁，维克多的主控节点正在启动自毁协议。”
声音冷静又急促，像一根绷紧的弦。
江临川眉头都没皱一下，语气平稳：“执挟量子穿透’。”
“可是……”苏棠顿了顿，“那个模块只测试过一次，系统极不稳定，强行注入可能会出事。你真要我现在用？”
“现在不用，以后就没机会了。”他完，头也不回地走进科技大楼的电梯，按下顶层。
苏棠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按下了回车键。
地下三层，隔离机房的灯光瞬间转成红色。她摘下嘴里的电子烟，咬开金属接头，把导线插进生物密钥接口。屏幕上跳出一行字：【权限验证通过，暗影遗留模块激活】。
她深吸一口气，调出卢森堡数据中心的结构图。三道防火墙层层包裹，数据流像蛇一样不断游走，随时准备自我销毁。
“开始反编译。”她低声，双手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
第一层破解用了四十七秒。第二层遇到动态混淆，代码自己重组，像迷宫一样难缠。她的额头冒出细汗，脚尖不自觉打着节拍，节奏越来越快。
第三层突然释放出一个假日志上窗口，想骗她上当。她瞳孔一缩，立刻切断虚拟通道，改用手动逐行覆盖指令。
倒计时显示：00:00:13。
“还差三协…”她咬紧牙关，指尖微微发抖。
00:00:07。
屏幕弹出确认框：【是否覆盖核心指令？原命令为‘格式化并销毁’，新指令设为‘锁定资产+上传日志’】。
她闭了闭眼，按下刹车。
全球十七个离岸账户的资金流向瞬间解封，海量数据涌向国际刑警指定服务器。纽约华尔街，维克多办公室的大屏闪了几下，忽然跳出刺眼的红字：【所有交易冻结，犯罪证据链已移交司法机构】。
他猛地站起来，抓起烟斗砸向墙壁。银质烟斗碎了一地，蛇形袖扣滚到角落。两名联邦探员冲进来，将他按倒在地。他挣扎着抬头，看见屏幕上正滚动播放新闻标题：“秃鹫基金全面崩盘，创始人涉嫌操纵市场被捕”。
他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
顶层落地窗前，江临川静静站着。城市灯火映在玻璃上，照出他冷峻的轮廓。他左手轻抚表盘，确认数据封存完成，微微点头。
片刻后，岑疏影推门进来。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边角整齐，封面写着崭新的名字——“疏影航空”。她走到办公桌旁，轻轻放下文件，没有再往前一步。
两人并肩站在窗前，望着同一片夜空。
此时，苏棠瘫坐在操作台前，眼镜滑到了鼻尖，耳机早就摘了下来。屏幕上最后一行字静静停留：【任务完成：证据链完整上传】。
她仰头靠在椅背上，喉咙动了动，声音很轻：“这一次，是干净的胜利。”
江临川没有回头，只淡淡了句：“把‘量子穿透’模块的残余代码归档，标记为一次性废件。”
“明白。”苏棠抬手扶正眼镜，手指却停在键盘上方，迟迟没动。
窗外，一道微弱的蓝光划过际。江临川瞳孔微缩，眼前仿佛浮现出一道隐形界面：【检测到太空轨道签到点，气运评级：SSS】。
他低声开口，语气坚定：“该去拿真正的航技术了。”
岑疏影听见了，却没有回应。她只是把手搭在桌上，腕间的卡地亚坦克表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文件右下角，工商变更编号清晰可见，生效时间是十分钟前。
苏棠关掉终剁源，起身时不心碰倒了桌角的功能饮料罐。液体慢慢流淌，在地板上画出奇怪的形状。她没管，径直朝门口走去，脚步比平时慢了许多。
江临川依旧站着，一动不动。右手缓缓抬起，贴在玻璃上，好像想触碰那道远去的光迹。夜风从通风口吹进来，掀动他冲锋衣的一角，家族徽章若隐若现。
突然，手表发出短促的蜂鸣。他低头一看，一行字浮现：【签到倒计时：23时59分】。
他收回手，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一道旧伤——那是前世坠机留下的灼痕，如今早已结痂褪色。
楼下传来电梯启动的声音，接着是脚步踏入大厅的回响。周媛的声音通过内部通讯传来：“灰雀确认莫斯科第七区数据节点已被查封，所有备份链路完成切割。”
“处理掉监听源。”江临川。
“已经物理销毁，主板泡酸七十二时。”
“很好。”
通讯结束，整层楼重新陷入寂静。
岑疏影终于转身，朝会议室走去。路过江临川身边时，她脚步微微一顿，低声问：“明董事会，你来吗？”
他望着窗外，没有回答。
她也没等答案，继续往前走。
苏棠回到工位，重新开机。屏幕亮起，壁纸上那只赛博猫咪眨了眨眼。她输入一串指令，调出一段隐藏日志：【Vt capital最后一次资金调动时间为今日十三时二十一分，目的地：白俄罗斯边境指挥中心】。
她复制坐标，发送至加密频道。
江临川收到了提示，看了一眼，没做任何反应。他的目光仍停留在高空某一点，仿佛那里正有一条看不见的轨道悄然成型。
苏棠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她打开抽屉，拿出一支从未拆封的电子烟，放在掌心看了几秒，又缓缓合上了抽屉。
大楼外，一辆黑色越野车驶入地下车库。林野跳下车，抬头望了眼顶层窗口，咧嘴笑了笑，转身朝电梯走去。
江临川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微微侧头。但他没有回头，也没有移动。
左手再次抚上表盘，指尖压住归零的倒计时。
夜空中，那道蓝光再度闪现，轨迹比刚才更近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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