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戟川额角一跳，视线四处搜寻。
她甚至不在客厅。
他蹙起眉，焦急呼唤，“晓瑜？”
沈戟川从客厅找到卧室，又从卧室找到厨房，围着偌大的一层转了一圈，终于透过窗户，看到抱膝坐在别墅外沙滩上的熟悉身影。
他快步找过去，走近听到她话的声音，才意识到她在打电话。
沈戟川眉目舒展几分，放慢脚步，轻手轻脚坐在她身旁。
季晓瑜聚精会神，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
她的声音掩盖不住的忧虑，“这么严重？姐，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这段时间你给欢欢请假，多买点吃食，暂时先别出门了。现在京市是不是很乱？我担心赵华章会趁乱憋坏水，你答应我，一定要和程大哥在一块，千万不要落单。”
季来娣在程硕的护送下抱着欢欢坐回车上。
今早她照例送欢欢去学校，刚准备离开，闻讯赶来的记者就将她团团围住。
“季女士，您对您妹妹和沈总的婚姻有什么看法？”
“请问您知情吗？”
“网上流传的那份婚前协议是真的吗？您妹妹和沈总的婚姻和孩子是真的吗？”
当时，季来娣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甚至没来得及做出回应，电话铃声就响了。
班主任打来电话，声音焦急，“欢欢妈妈，您快进校一趟，不少记者围住了咱们班……”
程硕在一旁护着她，听到一半，顿时反应过来。
他沉声打断班主任，“麻烦你看护好欢欢，我们马上过去接孩子。”
摄像机快要怼到她脸上，季来娣慌了一瞬，下一秒，程硕护住她的头，“来娣，冒犯了。”
她几乎被他拥着挤过记者的包围圈，快步走进校园。
季来娣心脏狂跳，半晌才轻声了句，“没关系。”
他们出来的时候，季来娣怀里抱着欢欢，几乎又和去时一样在越来越多的记者中走了一遭。
她和欢欢几乎被程硕推着塞进车里，门猛地关上，及时隔绝掉外界的嘈杂。
记者的摄像机磕在车窗上，发出砰砰的闷响。
欢欢吓坏了，整张脸埋在她怀里，瑟瑟发抖，“妈妈，我害怕！”
季来娣视线穿透车窗，追随程硕健硕的身影，内心深处传来悸动。
她意识到什么，触电般收回目光，轻轻拍打欢欢的后背，“欢欢不怕，妈妈和程叔叔会保护你。”
程硕拉开车门坐上驾驶室，关门声将她轻声呢喃吹散。
程硕声音沉稳有力，“来娣，我们回家。”
季来娣强压下去的思绪又开始飘散，她心不在焉，“好。”
车子艰难穿过疯狂的记者，却没想到，一关过了还有一关。
围聚在住处附近的记者更多更疯狂。
车子完全开不进区，她抱着欢欢没多久，就遭到围堵。
季来娣迟迟不话，季晓瑜听到对面传来的嘈杂声，忍不住询问，“姐，你还在外面？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季来娣的思绪被她的声音拉回现实。
她用衣服裹住欢欢，“我和程大哥刚到区门口，但是被人堵住了。程大哥保护我们，没有记者近我们的身。”
她又问，“你和沈怎么样了？现在安全吗？”
季晓瑜想，姐姐大概刚从学校回来，还没来得及看杨雪发来的消息。
“我们已经到海岛了，这里很安全，没有外人。”
季来娣眉目舒展，“你们没事就好。”
程硕驱赶想要挤进车里的记者，关上车门上锁，转身看向后排正在打电话的季来娣。
季来娣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对季晓瑜，“晓瑜，没其它事，我这边一切都好，我们做好自己就行了，不要太在意网络上的言论。你和沈也借机会休息几，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好。”
季来娣挂断电话，程硕才开口，“来娣，这里暂时回不去了，我带你去其它地方。”
季来娣担忧，“外面人这么多，我们能去哪？”
“去我家。”
话音落下，空气中安静了一瞬。
程硕一向沉稳的声音变得局促，他磕巴解释，“你、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我那里应该没有记者找过去，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带着孩子们去我那避一避风头。”
末了，他又补充，“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
季来娣忽然笑了，程硕心猛地跳了两下，古铜色的皮肤底层又开始泛红。
“程大哥，麻烦你了。”
程硕笑容满面，咧嘴道，“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
……
季晓瑜挂断电话，余光看到身旁的人影，险些吓到。
她看清沈戟川，眉目舒缓，“你打完电话了。”
“嗯。”
沈戟川往她所在的方向挪动，坐在她身旁。
他的大手覆盖在她的手上，“别担心，最多两，消息就会压下去。”
季晓瑜脑海中回想起网络上那些风言风语，担忧道，“我们真的不用出面回应什么吗？”
“不用。”
沈戟川眸底闪过一抹冷意，“这时候，无论我们回应什么，都会被外人所曲解。最好的解决方案，就是由秦雪澄清。”
季晓瑜蹙眉，“秦雪怎么可能会帮忙？”
沈戟川牵动唇角，眼中冷意更深，“这可由不得她。”
……
“啪——”
秦雪捂着发烫刺痛的脸颊，红着眼睛看向秦父，哭诉道，“爸，我是您唯一的女儿！”
秦父面色铁青，怒目圆睁，手指着她，气得胸腔不断起伏，硬是半晌没有出一个字。
他重哼一声，甩袖坐在沙发上。
秦雪委屈不已，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秦父不再理会她，她转而看向一直抿唇不语的秦母。
秦母一言不发，只看了她一眼就收回视线，一边叹气一边摇头。
秦雪鼻子更酸，原地跺脚，“妈！爸他打我！”
秦父额角青筋直跳，一把推开帮他拍打后背顺气的秦母，“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害得我们一家离开京市不，这才过去多久，又做出这样的孽障事！真是不害死秦家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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