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琛那个落在唇角的、如同羽毛拂过却又带着燎原之势的亲吻，让苏晚的心跳久久无法平复。病房里的空气仿佛都变成了粘稠的蜜糖，裹挟着两人之间无声流淌的暧昧与悸动。
最终还是苏晚先找回了理智，她轻轻推了推依旧赖在她颈窝里的男人，声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好了，别闹了，你刚醒，必须得吃点东西。”
顾景琛抬起头，黑眸里水润润的，带着点被打断的不满足，委屈地撇了撇嘴：“没力气……姐姐喂我。”
苏晚看着他这张俊美却写满“虚弱”和“需要投喂”的脸，实在很难将他与刚才那个强势偷吻的男人联系起来。她无奈又纵容地叹了口气：“好，我去把粥热一下，你乖乖等着。”
她刚要起身，顾景琛却再次拉住她的手腕，这次力道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等等。”他看着她，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和更深沉的决心，“在那之前，我得先做一件事。”
“什么事比吃饭还重要？”苏晚疑惑。
顾景琛没有回答，而是用那只没输液的手，摸索着按响了床头呼叫铃。不过几秒钟，一位护理人员便敲门走了进来。
“顾少爷，您有什么需要？”
“麻烦你，把手机给我。”顾景琛的声音恢复了些许属于顾氏太子爷的平静语调，但握着苏晚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开。
护理人员很快将他的私人手机递了过来，然后识趣地退了出去。
苏晚看着他拿起手机，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你要给谁打电话？医生了你需要静养……”
顾景琛抬眸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深邃得让她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他熟练地解锁屏幕，指尖在通讯录里滑动了几下，然后径直拨通了一个号码，并且……按下了免提键。
嘟——嘟——
几声等待音后，电话被接通，顾母带着关切和欣喜的声音传了出来：“景琛？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妈妈马上过来！”
“妈，我很好。”顾景琛的声音平稳，甚至带着一丝轻松，但他的目光却牢牢锁在苏晚瞬间瞪大的眼睛上，“有件事，我想现在就跟您。”
苏晚的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按掉电话，却被顾景琛提前预判，用眼神制止，那只握着她手腕的手也微微收紧，带着安抚又不容置疑的力道。
“什么事你，妈妈听着。”顾母的语气放松下来。
顾景琛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道：
“妈，我要娶苏晚。”
！！！
如同平地惊雷，在安静的病房里炸开！
苏晚彻底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只能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男人。他……他知不知道他在什么？！他们才……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而且是用这种通知般的语气，在他刚醒来的第一？！
电话那头的顾母显然也愣住了，足足沉默了好几秒，才带着巨大的惊愕和一丝不确定反问：“景琛？你……你什么？娶苏姐？可是你们……你们才认识多久？你是不是刚醒，意识还……”
“我很清醒，妈。”顾景琛打断母亲的话，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知道她是苏晚，是我昏迷期间一直照顾我的人，也是……”他顿了顿，目光缱绻地落在苏晚震惊的脸上，声音陡然变得低沉而温柔，“……也是把我从黑暗里拉回来的人。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我。”
他握着苏晚的手，指尖在她腕间轻轻摩挲，像是在传递某种力量，又像是在确认她的存在。
“我不知道我们‘认识’了多久，”他继续对着电话，眼神却一直看着苏晚，仿佛这些话更多的是给她听，“但我只知道，在我有意识的那一刻起，我的世界里就只有她的声音和影子。我不能想象没有她的未来。”
这番近乎告白的话，比刚才那句“我要娶你”更让苏晚心神剧震。她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深沉如海的情意，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泡在温热的泉水里，酸软得一塌糊涂。
电话那头的顾母再次沉默了，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良久，她才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复杂却并没有强烈反对：“景琛……这件事太突然了。苏姐是个好女孩，妈妈也很感激她，但是婚姻不是儿戏，你们需要时间……”
“妈，”顾景琛再次开口，语气软了下来，带上了一丝他作为“橘子”时常用的、让人无法拒绝的撒娇意味，“我知道突然。但我等不了。我怕我一犹豫，她就不见了。您就答应我吧，好不好？我保证，我会用一辈子对她好。”
苏晚：“……” 她看着这个在床上用最虚弱的表情着最霸道的话，甚至还对着自己妈妈撒娇的男人，简直哭笑不得。
顾母在电话那头似乎也被儿子这罕见的软语弄得没了脾气，最终无奈又带着点宠溺地道：“你这孩子……真是……唉，算了，你先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至于你和苏姐的事情……等你好些了，我们再慢慢商量，总得尊重苏姐本饶意愿，不是吗？”
听到这话，顾景琛这才满意地勾起了唇角，目光灼灼地看向苏晚：“好，谢谢妈。您放心，我会‘好好’征求她同意的。”
挂羚话，病房里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安静。
顾景琛将手机丢到一边，重新看向还处于震惊状态的苏晚，脸上带着得逞的、如同偷到腥的猫一般的笑容。
“好了，”他语气轻快，仿佛刚才那个扔下重磅炸弹的人不是他，“现在，姐姐可以去帮我热粥了。”
苏晚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又气又笑，脸颊绯红：“顾景琛！你……你疯了吗？！哪有你这样……这样……”
“这样什么？”顾景琛无辜地眨眨眼，“先搞定家长，免得夜长梦多。这是我作为商饶基本素养。”
“你……”苏晚被他这歪理气得不出话。
顾景琛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低低地笑了起来，伸手将她拉近，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苏晚，我不是在开玩笑。从我知道是你开始，我就没想过要放手。昏迷时是你，醒来后是你，未来，也只能是你。”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现在，粥热好了吗？你的‘橘子’……饿了。”
她红着脸，轻轻推了他一下。
“等着！这就去给你热粥……撑不死你！”
看着她转身走向厨房那带着羞恼却又轻快的背影，顾景琛靠在床头，笑得像只拥有了全世界的、幸福而满足的大猫。
他知道，他离满分心动，只差最后一步了。而这一步，他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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