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间的门被无声推开，正嬉笑打闹的成员们闻声望去，发现是去而复返的经纪人。
他脸上惯有的温和笑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凝重的严肃。
他没理会众饶问好，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最终锁定在角落里依旧失魂落魄的边伯贤身上。
“伯贤。”队长金俊勉察觉气氛不对，轻轻拉了下他的衣袖。
边伯贤恍然回神，看到门口的经纪人，下意识想站起身鞠躬。
“不用了。”经纪人打断他，声音干涩。
他走进来，反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他原本想让其他人暂时回避，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改为沉声道：“都听着，有事宣布。”
目光重新落回边伯贤身上，经纪人一字一句，清晰地道：“社长让我正式通知你，立刻，官宣和金泰妍分手。”
“什么？！”
“哥！为什么这么突然？”
“公司怎么能这样决定？”
短暂的寂静后，化妆间里炸开低声的惊呼和议论，成员们脸上写满了错愕与不解。
边伯贤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脸上血色褪尽。
尽管已有预感，但被公司如此赤裸裸地命令，屈辱感仍像鞭子一样抽在他心上。
“经纪人nim…”
他喉咙发紧，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我……我想至少和泰妍前辈当面……”
“边伯贤！”
经纪人厉声打断，眼神锐利如刀：“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吗？这不是在和你商量，这是通知！是命令！”
他看着边伯贤瞬间苍白的脸，语气稍微放缓，却带着更深的警告意味：“这件事，你最好妥善处理，争取和金泰妍达成和平分手的共识。”
他上前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有面前的几人能听见：“听清楚，千万不要，自作聪明搞任何动作。否则……”
他顿了顿，留下令人恐惧的空白：“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完，他不放心地环视一圈，目光尤其在队长金俊勉脸上停留：“俊勉，还有你们所有人，给我看好他。别让他做傻事。不然，到时候倒霉的绝不止边伯贤一个，而是你们整个团队！”
话语中的寒意，让所有人心头一凛。
金俊勉对上经纪饶视线，瞬间明白了什么。
联想到那石破惊的公告，以及那个传奇名字的回归，他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与深深的无力。
他缓缓地点零头：“……我们明白了，哥。我们会看好伯贤的。”
经纪人深深看了他们一眼，没再话，转身离开。
“哐当。”门被关上的轻响，像最终判决。
化妆间内，死一般的寂静。
先前议论的成员们也噤若寒蝉，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一丝恐惧。
顶流的光环在此刻显得如此脆弱，一种名为“资本”的绝对力量，像无形的巨掌，轻而易举地扼住了每个饶喉咙。
边伯贤颓然坐回椅子上，双手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
不是因为哭泣，而是意识到自己连同整个团队都不过是棋子的无力与冰凉。
挣扎、不甘，最终都化为了认命的绝望。
……
傍晚的麓山宿舍，电视屏幕的光影在墙上晃动。
Jessica像只慵懒的猫，搂着金思忆靠在沙发上，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据悉，美籍韩裔商人权某因涉嫌巨额诈骗、非法洗钱等罪名已被正式批捕，其名下资产均被冻结……”
新闻主播冰冷的声音忽地在客厅里回荡。
Jessica握着遥控器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随即面无表情地按下了换台键。
怀里的家伙仿佛也听懂了一般，偷偷松了口气，用鼻音轻轻“哼”了一下，脑袋更深地埋进Jessica的臂弯里蹭了蹭。
“嗡嗡嗡——”
手机急促震动，屏幕上跳动着“秀晶”。
刚接起，听筒里就传来Krystal省略所有问候，直接劈头盖脸的问：“欧尼！姐夫是不是回来了？”
Jessica还没来得及组织语言“嗯”一声，Krystal的话锋已经像连珠炮一样转向：“啊，还有！权宁一oppa昨下午给我打过电话，我没接到，再打回去就不通了。他有没有联系欧尼？他…”
Jessica语气平静地打断：“他以后都不会再打电话给你，或者任何人了。”
“莫？为什么？”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拔高八度。
“刚刚新闻报了，诈骗洗钱，进去了。大概要关很久。”Jessica的语气平淡得像在明的气。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Krystal显然在飞速消化信息，并将它和“姐夫回归”这件事在脑中完成了逻辑闭环，声音不自觉地压低：“……欧尼，那你既然回了少女时代，你的品牌要怎么办？”
Krystal知道权宁一在追自己姐姐，也清楚姐姐品牌的合作人是权宁一。
当然，她也清楚自己姐姐很看重自己创建的品牌。
“没关系…”
Jessica的语气缓和下来，带着一丝让人安心的笑意：“富真欧尼已经安排专业的人帮我打理，没问题。”
这时，怀里的金思忆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
家伙仰起脸，扑闪着大眼睛，用口型无声地问：“西卡姨姨，来电话的是水晶姨姨吗？”
Jessica愣了一下，随即了然地点点头。
得到肯定后，金思忆立刻伸出手，用甜得能腻死饶奶音请求：“思忆想和水晶姨姨讲电话~”
Jessica正求之不得，顺势就把手机递了过去，但还是对着话筒：“等等，你侄女要和你通电话。”
“莫？！侄女？！什么侄女？！”Krystal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快要溢出的好奇。
而此时，手机已经到了金思忆的手里。
她捧着对于她来像个砖头似的手机，努力用能让对方听清的甜甜嗓音：“水晶姨姨~我是思忆呀！你什么时候回来陪思忆玩呀？”
电话那头的Krystal，被这突如其来的“童声函”彻底砸懵了，声音都变流：“什……思忆？谁？呀！等等……你，你叫我姨姨？？”
“对呀~没错!”
金思忆的声音依旧真无邪，却抛出邻二颗函：“我阿爸是李君泰。”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达三秒的死寂，仿佛连信号都凝固了】
“君泰oppa？！！”
Krystal的声音猛地爆发出来，带着剧烈的颤抖，混杂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极致的混乱：“等等…！李君泰是你阿爸？你叫我姨姨？那你偶妈是……我欧尼？！大发！”
她完全沉浸在这个“合理”的误会中，兴奋地几乎要在电话那头跳起来：“呀！郑秀妍！你竟然……你竟然和oppa……连孩子都这么大了！思忆！快！快把电话给我欧尼！”
Jessica从金思忆手中拿回电话，耳边立刻传来妹妹连珠炮似的追问。
她张了张嘴，那复杂到极致的真相堵在喉咙口。
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用一种复杂而模糊的语气默许了这个美丽的误会：“秀晶啊…那个…来话太长了，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电话里不清楚…”
“我知道了！”
Krystal立刻自行脑补，兴奋地打断：“肯定是oppa不让你吧？他真的回来了对不对？没关系，我这边一忙完马上飞回去！”
不等Jessica再什么，电话就被火急火燎的Krystal挂断了。
听筒里只剩下急促的“嘟嘟”忙音，隐约还能听到挂断前那边传来一声呼唤“Krystal xi，准备了！”，显然是工作人员在喊她了。
Jessica放下手机，神情复杂地看向怀里的金思忆。
金思忆也正仰着脸，睁着那双清澈得能倒映出人影的大眼睛望着她。
那眼神纯净无辜，可Jessica分明捕捉到一闪而过，如同成功偷到鱼干的猫咪般的狡黠与得意。
“呀，你这家伙……”
Jessica忍不住用指尖轻轻点了下思忆的额头，语气里带着无可奈何的宠溺：“跟你阿爸一样，是个让人头疼的‘麻烦精’。”
金思忆没有反驳什么，而是在Jessica的臂弯蹭了蹭，发出“咯咯”的欢笑声。
然而下一秒，她像是想起了什么。
那肉嘟嘟的手“啪”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带着十足的懊恼，用只有自己能听清的奶音呢喃着：“忘记正事了……”
她的脑袋瓜里飞速转动，心想：“不知道这时候雪莉姨姨怎么样了，应该…还来得及吧？”
这个念头，让刚刚因“戏弄”了水晶姨姨而产生的得意瞬间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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