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凛川动作麻利地将封住的炉子捅开，添上新煤，蓝色的火苗很快蹿升起来，发出欢快的呼呼声，驱散着厨房里积攒了一夜的寒气。
他熟练地舀米、淘洗，将米和水按林晚书平时教的比例放入大铝锅里，督逐渐旺盛的炉火上。
粥在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米香渐渐弥漫开来。
林晚书也带着两个孩子起了床，给安安换上干净暖和的棉袄棉裤，又督促周轩自己穿好衣服。
一家人都被厨房里传来的温暖和食物香气吸引着。
周凛川不仅熬了粥，还从咸菜坛子里捞出了一碟自己家腌的萝卜干，切得细细的，淋了几滴香油。
另外，他还蒸了几个昨剩下的馒头，放在炉边烘着。
“吃饭了。”周凛川将熬得恰到好处、米粒开花、粥汤粘稠的白粥端上炕桌，招呼着。
一家人围坐在暖烘烘的炕桌旁。 每人面前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白色的蒸汽袅袅上升，模糊了彼茨脸，却让这方地显得更加温暖。
“哇！好香啊！”周轩捧起碗，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期待。
他学着爸爸的样子，用筷子夹了一撮萝卜干放进粥里。
林晚书先心地喂安安。她用勺子将粥吹凉，一点点喂到女儿嘴里。
安安似乎也很喜欢这热乎乎、软糯糯的粥，乖乖地张着嘴，一口接一口。
“今这粥熬得真好，火候正好。”林晚书尝了一口，对周凛川笑道。
粥米软烂，入口即化，带着纯粹的米香，在这寒冷的早晨喝下去，从喉咙一直暖到胃里。
周凛川正低头喝粥，闻言抬眼看她，淡淡地“嗯”了一声，又将那个烘得外皮微焦、内里松软的馒头递到她手里：“吃点干的。”
“爸爸，我还要萝卜干！”周轩把自己碗里的萝卜干吃完了，咂巴着嘴要求。
周凛川把自己面前那碟往儿子那边推了推。
“谢谢爸爸！”周轩夹了一大筷子，满足地放进粥里搅拌。
窗外，风声似乎了一些，但依旧能听到呜呜的声响。
屋内，粥碗升腾的热气，食物的香气，以及家人之间轻柔的对话，构成了一幅安宁的画面。
“妈妈，为什么冷了就要喝粥啊？”周轩一边吸溜着粥，一边提出疑问。
林晚书耐心解释：“因为粥暖和呀，喝下去全身都热乎乎的。而且粥容易消化，冷的时候，我们的肠胃也需要照顾。”
周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看向周凛川：“爸爸，你以前在部队，冬也喝粥吗？”
周凛川咽下口中的食物，回答：“喝。炊事班熬大锅粥。”
“大锅粥是不是更香？”周轩想象着那个场景。
“差不多。”周凛川言简意赅。
安安看着爸爸妈妈和哥哥都在话，也着急地“啊啊”两声，挥舞着勺子，表示自己也要参与。
林晚书笑着用勺子轻轻碰了碰女儿的鼻子：“我们安安也要发表意见呀？是不是粥粥很好吃？”
安安被妈妈逗得咯咯笑，露出粉嫩的牙床。
周凛川吃得快，但他没有立刻放下碗，而是看着妻子和孩子们细嚼慢咽。
他看到林晚书额角有一缕碎发垂了下来，沾到了粥碗的热气，变得有些湿润。
他很自然地伸出手，帮她把那缕头发别到了耳后。
他的指尖带着一丝凉意，触碰到林晚书温热的耳廓，让她微微一愣，随即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抬眼对他笑了笑。
周轩眼尖，立刻叫起来：“爸爸给妈妈别头发！爸爸偏心，我也要！”
周凛川有些无奈地看了儿子一眼，伸手胡乱地揉了一下他的脑袋：“快吃你的饭。”
周轩被爸爸揉得头发乱糟糟，却嘿嘿地笑了，继续埋头喝粥。
一顿简单却暖意融融的早饭，就在这样琐碎而温馨的对话中结束了。
喝下最后一口热粥，每个人都觉得浑身都暖和了起来，仿佛积蓄了足够的热量，可以去面对窗外那依旧寒冷的冬。
周凛川起身收拾碗筷，林晚书则给安安擦干净嘴和手。
周轩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宣布道：“冬喝粥最幸福了！”
是啊，幸福有时候就是这样简单。
在一场寒风呼啸的冬日清晨，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共享一锅热粥，几句闲谈，几个眼神交汇，便足以将所有的寒意驱散，只留下满心的温暖与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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