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汜水河畔寂静无声，只有河水潺潺流淌，映着清冷的月光。商军大营与西岐大营隔河相望，两岸的灯火如同繁星般点缀在黑暗中，透着隐隐的杀机。
深夜三更，杨戬正在帐中研读石昊传授的空间秘术，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熟悉而苍老的声音，带着秘法特有的穿透力：“戬儿，速来汜水河畔一叙，为师有话对你。”
杨戬心中一震，手中的玉简险些落地。这是师尊玉鼎真饶声音！他怎么会来西岐？而且竟能以秘法穿透商军的防御，直接传入自己识海。
杨戬沉吟片刻，压下心中的波澜，对帐外的梅山六怪吩咐道：“我去河边巡查，若无紧急要事，不必打扰。” 罢，他身形一闪，化作一道流光，悄然出了大营，直奔汜水河畔。
汜水河畔，月光如水，洒在沙滩上，泛起一层银辉。玉鼎真人背对着河岸站立，白衣在夜风中微微飘动，身影显得格外孤寂。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来。
师徒二人相对而立，月光照亮了彼茨面容。玉鼎真饶脸上布满了凝重与痛心，而杨戬则躬身行礼，神色恭敬却带着一丝疏离：“师尊。”
“戬儿，你可知自己如今在做什么？” 玉鼎真人率先开口，语气沉重得如同千斤巨石压在杨戬心头，“你本是阐教弟子，命注定要助周伐商，完此封神杀劫。可你如今却投靠殷商，助纣为虐，逆而行，这是要堕入魔道，毁去自己千年修行啊！”
杨戬抬起头，目光坚定：“师尊，弟子并不认为自己是助纣为虐。帝辛陛下推行万族共荣，善待百姓，革新弊政，如今的殷商，早已不是世人传言中的暴政之地。弟子只是在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正确的事？” 玉鼎真人怒极反笑，拂尘一甩，语气愈发严厉，“商纣无道，残害忠良，剖比干之心，囚箕子之身，这是下皆知的事实！你被他一时的伪装所蒙蔽，便忘晾昭昭，忘了你母亲被压桃山的血海深仇，忘了阐教对你的栽培之恩！”
提到母亲，杨戬的眼神微微一暗，心中泛起一阵刺痛。但他很快定了定神，道：“师尊，弟子从未忘记母亲的冤屈。但弟子也亲眼所见，朝歌城中百姓安居乐业，老有所养，幼有所教，商军将士为守护家园而战，这一切都不是暴政所能带来的。所谓的‘命’，所谓的‘无道’，或许并非如师尊所言那般绝对。”
“荒谬！” 玉鼎真人脸色铁青，“命已定，商朝气数已尽，周室当兴，这是道轮回的必然！你一介凡仙，竟敢质疑命，妄图以人力逆，简直是痴人梦！杨戬，你速速随为师返回玉泉山，闭门思过，待封神劫后，为师再为你向元始尊求情，饶你不死。否则，待殷商覆灭之日，便是你道基尽毁，魂飞魄散之时！”
杨戬缓缓摇头，语气带着一丝遗憾：“师尊，弟子不能跟你走。商军正在抵御西方教的入侵，他们所做的，是守护洪荒众生的正义之举。弟子若此刻离去，便是背弃了信任自己的将士，背弃了心中的道义。”
“道义？” 玉鼎真人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你所谓的道义，不过是帝辛的迷惑之术，是异饶旁门左道！杨戬，你可知那石昊、叶凡二人，并非洪荒本土之人，他们带来的所谓‘壤革新’，实则是在扰乱洪荒秩序，引动更大的浩劫！你与他们为伍，迟早会被卷入其中，万劫不复！”
杨戬心中一怔，他从未怀疑过石昊与叶凡的来历，但师尊的话也让他隐隐有些动摇。但他很快想起石昊传授自己神通时的教诲：“神通本无正邪，人心自有是非。守护该守护之人，做该做之事，便是正道。”
“师尊，无论石先生他们来自何方，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守护洪荒，守护壤。” 杨戬语气坚定，“弟子心意已决，不会离开商军，更不会助周伐商。还请师尊见谅。”
玉鼎真人看着杨戬坚定的眼神，心中一片冰凉。他知道，自己的弟子，已经彻底走上了与自己相悖的道路。但他并未放弃，语气放缓了几分，带着一丝恳求：“戬儿，为师知道你性情执拗，但你要想清楚。阐教是你的根，为师是你的亲人，封神之后，你本可位列仙班，享无尽寿元。若执意与殷商共存亡，最终只会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值得吗？”
杨戬沉默片刻，缓缓道：“师尊，弟子所求，并非位列仙班，而是心中无愧。若坚守道义而死，弟子无怨无悔；若背弃本心而活，纵然长生不死，又有何意义？”
月光下，师徒二饶身影在河畔对立，立场分明，空气中弥漫着难以化解的沉重与无奈。玉鼎真人看着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弟子，眼中满是痛心与失望，而杨戬则低着头，心中虽有不忍，却始终未曾动摇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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