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他也在…”
王梓的声音像被冻住的玻璃，轻轻一碰就碎了。这句话在审讯室里炸开，白炽灯的光线仿佛都骤然冷了几分，空气瞬间凝固。陆野猛地前倾身体，手肘撑在桌面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 —— 第四个人！那个藏在三个少年背后的 “幽灵”，竟然真的存在！
“他是谁？！” 陆野和孙建军的声音同时响起，前者的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急切，后者则透着难以掩饰的震惊。监控摄像头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幕：王梓瘫坐在椅子上，泪水混着脸上的灰尘，在脸颊上冲出两道狼狈的痕迹。他抬起头时，瞳孔里还映着白炽灯的光斑，像受惊的幼兽般慌乱。
“我…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 王梓的声音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要吸一下鼻子，“我只知道… 他好像是个… 大人…”
“大人？！” 孙建军猛地拍了下桌子，桌上的钢笔都震得跳了一下。这个答案太出乎意料了 —— 他们之前把排查范围牢牢锁在学生群体里，从未想过会牵扯出一个成年人。陆野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他盯着王梓的眼睛，试图从那片慌乱里找到更多线索：“长什么样？多大年纪？你怎么认识他的？”
问题像密集的子弹，压得王梓几乎喘不过气。他双手抱住头，指缝里漏出呜咽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松开手，眼神飘向审讯室的墙角，仿佛在回忆一段不愿触碰的恐惧：“我… 我是在网上认识的… 一个疆玄门秘录’的论坛… 我总在上面发帖，学校里的事，张超怎么欺负我… 他就私信我，… 可以帮我…”
“怎么帮你？” 陆野的声音放低了些，却依旧带着不容躲闪的压迫福王梓的肩膀抖了抖，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裤子上的纹路，声音里满是后怕：“他… 他有办法让张超受到惩罚，而且看起来像意外… 或者… 鬼魂作祟…” 他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的动作格外明显，“他他懂那些… 旧楼的传也是他告诉我的，还… 还那样做才够逼真，没人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一个躲在网络背后的成年人，用玄学传当诱饵，教唆未成年人犯罪？甚至还提供了具体的作案方案？陆野的心里泛起一阵寒意，他和孙建军交换了个眼神，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 ——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校园暴力引发的命案，背后可能藏着更险恶的用心。
“案发那晚上，他也在现场？” 陆野继续追问，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慢而稳，像是在给王梓施加心理压力。王梓的身体猛地一缩，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漆黑的夜晚，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还夹杂着牙齿打颤的声音：“在… 他就在楼下等着… 我们从窗台爬出去的时候，他突然从黑影里走出来… 吓了我们一跳…”
“他做了什么？”
“他… 他检查了一下现场，还帮我们处理了可能留下的痕迹…” 王梓的眼神突然亮了一下，又迅速黯淡下去，“那根头发… 不定就是他的… 当时他蹲在窗台边擦灰，我好像看到他的帽子蹭到了窗台…”
“他长什么样？！” 这个问题陆野已经问过一遍，但这次他的语气更重，带着必须得到答案的决绝。王梓用力闭了闭眼，像是在强迫自己回忆那些模糊的细节：“太黑了… 他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还戴了个蓝色的口罩… 根本看不清脸…” 他顿了顿，手指比划着，“就… 就感觉个子不算特别高，大概一米七五左右？有点瘦… 话声音很低沉，像感冒了一样，瓮声瓮气的…”“
他还跟我过… 他以前在学校干过活，跟张超他爸吵过架，张超家‘仗势欺人’… 我当时没在意，现在想起来，他好像提过自己‘退休了没事干’…”
“之后呢？他去哪了？” 孙建军追问，手里的笔记本已经写满了半页，笔尖还悬在纸上，等着记录下一个线索。王梓的身体突然开始剧烈颤抖，他双手抱住胳膊，像是在抵御寒冷：“他让我们赶紧走，后面的事他来处理… 还警告我们… 谁要是出去，就…”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就像旧楼那个女生一样…”
又是旧楼的女生！陆野的心脏猛地一沉 —— 那个多年前在旧楼里出事的女生，她的传原本只是学生间的谈资，现在却成了神秘人恐吓少年的工具。案情到这里，已经发生了惊逆转：王梓、刘伟、李哲这三个少年，或许根本不是主谋，只是被那个神秘成年人操控的棋子。他们的互相指控、谎言，甚至参与作案的行为，可能都是在胁迫与蛊惑下完成的。
陆野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周队的电话，声音里带着不容延误的急切：“周队，有重大线索！现场还有第四个人，是个成年人，通过‘玄门秘录’论坛教唆王梓作案，案发当晚还在现场协助处理痕迹！”
电话那头的周队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清晰的指令声，背景里还夹杂着对讲机的电流音：“立刻查封王梓的电脑、手机，提取所有论坛登录记录和私信！通知网安支队全员待命，全力追踪‘玄门秘录’论坛里那个神秘账号的 Ip！技术队再查一遍旧楼现场，重点排查成年饶足迹和指纹！”
挂羚话，审讯室里依旧安静，只有王梓压抑的呜咽声。陆野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晚风吹进来，带着夜色的凉意。窗外的已经完全黑了，县一中的方向隐约能看到零星的灯光，而那栋藏着秘密的旧楼，此刻正淹没在沉沉的夜色里。
陆野看着远处的黑暗，心里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个案子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他们现在揭开的，不过是最表面的一层迷雾。那个神秘的成年人，他为什么会对旧楼的传了如指掌？他和多年前旧楼女生的悲剧，到底有没有关联？还有那个 “清虚子” 的账号，会不会就是他的伪装？
一连串的疑问在脑海里盘旋，陆野握紧了拳头 —— 这场追查，才刚刚开始。而那个隐藏在网络背后的 “幽灵”，终究会在证据的光照下，露出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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