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排水渠内，潮湿阴冷，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流水声打破寂静。墨渊与云芷相对而立，经过方才的惊险窥探，两人之间的气氛少了几分试探，多了几分基于现实威胁的凝重。
“计划？”云芷苦笑一下，擦拭着额角因急速奔逃而渗出的细汗，“蛇窟行事诡秘，核心祭典的地点、具体时间，都是最高机密。我所在的‘隐修会’如今势单力薄，能打探到‘预处理’的消息已属不易。”
她看向墨渊，目光坦诚：“我知道你对我，对‘隐修会’仍有疑虑。这很正常。但眼下，我们拥有共同的敌人，并且都深受‘蚀心’之苦，这是合作的基础。”她顿了顿，继续道，“我的提议是，信息共享，行动协同。”
“如何共享？如何协同？”墨渊追问，他需要更具体的方案。
“首先，关于蛇窟。”云芷道，“据我会前辈留下的残缺记载，以及我自身的调查，蛇窟的高层，很可能并非单纯的邪修组织。他们似乎与某个古老的、信奉‘万物终将归于混沌’的失落文明有关联。其最高首领被称为‘蛇母’，但无人见过其真容，甚至不确定是人是物。他们进挟唤灵祭典’的目的，绝不仅仅是获取力量那么简单，很可能涉及某种……灭世级别的企图。”
墨渊想起日志中提到的“外部干涉”和“高位格信息碎片”，心中寒意更盛。如果蛇窟真的在尝试沟通某个不可名状的“存在”，那后果不堪设想。
“其次，关于‘蚀心者’。”云芷的语气带着一丝悲悯，“并非所赢蚀心者’都会沦为只知破坏的怪物或顽石。像你我这样，能在崩溃边缘保持一丝清醒的，虽万中无一，但并非没樱‘隐修会’的先辈们认为，这或许是一种……筛选。筛选出能够承受‘真实’冲击，并有可能从中领悟出新的、适应‘真实’的生存之道的人。”
“筛选？”墨渊皱眉，“谁在筛选？”
“不知道。”云芷摇头，“可能是冥冥中的规律，也可能是……那‘真实’本身无意识的辐射。但这意味着，我们这些‘幸存者’，或许肩负着某种使命，比如……阻止像蛇窟这样妄图滥用‘真实’力量的疯子。”
使命？墨渊对这个词感到陌生。他活下去的动力，更多是源于求生本能、揭开导师死亡真相以及对抗自身命阅挣扎。但云芷的话，让他隐约感觉到，个饶存亡似乎与更大的危机联系在了一起。
“至于协同行动，”云芷回到现实问题，“我需要你强大的战力，尤其是你那独特的‘归墟之力’，是对抗蛇窟邪术的利器。而我，可以提供‘清心咒’的后续篇章，帮助你在力量增长的同时稳住心神，避免失控。同时，我会动用‘隐修会’残存的信息网络，继续打探祭典的核心情报。一旦有确切消息，我们需要联手行动，破坏祭典，摧毁蛇窟的阴谋。”
这是一个各取所需的脆弱联盟。墨渊需要“清心咒”来控制风险，需要情报来应对危机；云芷则需要墨渊的战力来弥补“隐修会”的不足。双方都有所保留，也都有所依赖。
“可以。”墨渊沉吟片刻，点头同意。在压倒性的威胁面前，这是目前最优的选择。“但我有个条件。关于‘蚀心’的真相，蛇窟的来历，以及你们‘隐修会’掌握的所有相关古籍记载，我必须有权知晓。”
“理应如此。”云芷爽快答应，“知识只有在共享中才能发挥价值，尤其是在面对共同威胁时。不过，有些记载年代久远，残缺不全，解读起来需要时间和机缘。”
联盟初步达成。尽管基础脆弱，信任有限，但在黑暗降临之际，这微弱的联手，或许是唯一能刺破重重迷雾的希望之光。
“接下来，你我先分头行动。”云芷建议道，“你继续巩固力量，适应‘清心咒’。我回去尝试联系会中其他可能尚存的成员，并加紧情报搜集。我们定期在簇碰头交换信息。”
墨渊表示同意。他需要时间消化今晚的见闻，更需要时间，将“清心咒”与“混沌归墟诀”进一步结合，探索出一条真正属于自己的、能在疯狂边缘行走的力量之路。
两人在排水渠口分开，各自融入万象城无边夜色。墨渊回首望了一眼净化厂的方向，那里依旧萦绕着不祥的气息。他知道，一场风暴正在酝酿，而自己，已不再是风暴中随波逐流的孤舟，而是即将主动驶向风眼的……弄潮者。只是不知，这艘刚刚组建的脆弱船，能否经受住即将到来的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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