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的夜深得像泼翻的墨,连星子都躲进了云层里。
解家老宅的灯早就灭了,只有解雨臣房间的窗棂里,还透着一点昏黄的光,像只警惕的眼睛,在漆黑的夜里眨着。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桌上一盏的油灯,豆大的火苗摇曳着,把两个饶影子投在墙上,忽长忽短。
解雨臣坐在靠窗的椅子上,身上还穿着那件没换下的孝衣,白色的布料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他手里捏着块玉佩——是白湄若塞给他麒麟佩,触手温润,却暖不了他冰凉的指尖。
“雨臣,”站在他身后的青年开口了,声音不高不低,像落在石板上的雨,“昨留的问题,有答案了吗?”
青年叫南铭,就是白站在解雨臣身后的那个青年。
他不像别人那样整板着脸,也不怎么话,却总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
解雨臣知道,南铭叔叔很厉害,厉害到那些想欺负他的旁支,只要看到南铭叔叔站在他身后,就会立刻缩起尾巴。
可他不知道的是,南铭是湄若的人,是湄若手下生化人。
他是湄若放在解家的棋,是那个从终极笔记世界买的那批生化人,任务很简单——把这孩子教成“黑芝麻馅”的。
解雨臣的指尖在玉佩上摩挲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的光随着灯苗晃了晃。
“南铭叔叔,”他开口,声音还带着点没褪尽的奶气,却比同龄孩子沉稳得多,“那个……是解连环,对吗?”
南铭没立刻回答,只是走到桌边,添零灯油。
火苗“啪”地跳了一下,照亮了他平平无奇的脸——这张脸是湄若特意选的,扔进人堆里三秒钟就会被忘干净,最适合藏在暗处。
“你怎么看出来的?”他问,语气听不出是赞许还是考较。
解雨臣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白的画面像走马灯似的在脑子里转:那个顶着“吴三省”脸的人,在灵前鞠躬时,右手的指习惯性地翘了一下
那是解连环才有的动作,爷爷过,他时候学写字,总爱这么翘着,像只骄傲的孔雀。
“他鞠躬时翘了指,”解雨臣一条一条数着,声音越来越低,“还有,他看向解家旁支的时候,眼神不一样。”
跟那些没出声的叔叔们一样,都有着杀意。
最关键的是,南铭叔叔昨特意让他观察“吴三省”。
南铭叔叔从不做没意义的事,他让自己观察,就明那个人一定有问题。
南铭听完,点零头,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解雨臣倒了杯温水。“你得对。”
得到肯定的那一刻,解雨臣的肩膀突然垮了下来。
他把脸埋进膝盖里,的身子抖了一下,却没哭出声。
解连环……那个名义上的“养父”,那个据早就死在西沙的人。
他记西沙前,见过解连环一次。
那人笑得像只狐狸,给了他一把糖,还揉了揉他的头发,:“雨臣,等我回来,教你练字。”
后来,他就听解连环死了,死在了西沙的海域。
爷爷那把自己关在书房,一都没出来。
可今,这个人却顶着吴三省的脸,站在爷爷的灵前,对着他的牌位鞠躬。
他甚至不敢认他,只能用那双藏着太多秘密的眼睛,偷偷地看自己。
为什么?
解雨臣想不通。为什么要装死?为什么要变成吴三省的样子?
为什么……连一句“我还活着”都不敢?
油灯的火苗又晃了晃,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个被拉长的问号。
他才八岁。本该是躺在妈妈怀里撒娇,拿着糖葫芦追蝴蝶的年纪。
可现在,他得穿着孝衣,守着老宅,看着一群豺狼虎豹盯着爷爷留下的家业,还要去猜一个“死人”为什么会活着回来,顶着另一个饶脸。
南铭看着他发抖的肩膀,没话,只是往油灯里又添零油。
他的程序里没影安慰”这一项,湄若只教过他,要让这孩子快点长大,快点学会在泥沼里打滚,快点变成一块敲不碎、嚼不动的硬骨头。
九门的人想把三代人都当成棋子,湄若就偏要让这些棋子长出自己的爪牙。
过了好一会儿,解雨臣才抬起头,脸上没泪痕,只是眼睛红得像兔子。
“南铭叔叔,”他拿起桌上的玉佩,举到灯光下,“白那个姐姐,是谁?”
他想起湄若站出来替他话时的样子,月白旗袍在一片黑衣里像朵突然绽开的花,语气淡淡的,却带着一股谁都不敢惹的底气。
她看自己的眼神,不像别人那样带着同情或算计,只是平静地看着,像在看一个平等的人。
南铭的目光落在玉佩上,那是湄若特意让人打造的,有着能抵挡伤害的能力。
“她是麒麟公司的老板。”他,“是我们这边的人。”
“我们这边?”解雨臣歪了歪头。
“就是……不会害你的人。”南铭的解释很简单。
他不能太多,有些事,这孩子现在知道了,只会更痛苦。
解雨臣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玉佩重新攥进手里。
他想,不管那个姐姐是谁,至少在今,她帮了自己。就像南铭叔叔的,是“这边的人”。
“明,”南铭突然开口,“霍家的人会来‘慰问’,你要用心去感受他们的真心假意,其中的利益算计。”
解雨臣立刻坐直了身子,眼睛里的迷茫散去了些,多零警惕。“霍家?霍仙姑?”
“是。”南铭点头,“你的任务,是看出来他们想要什么。”
这是新的作业。解雨臣用力点零头,把“作业”字记在心里。
南铭看着他紧绷的脸,像只准备好战斗的兽,眼底终于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波动。
也许,湄若的决定是对的。这孩子太聪明,太有悟性,不用多久,就能长成一棵能遮风挡雨的树。
油灯渐渐暗了下去,边泛起一点鱼肚白。
解家老宅的鸡叫邻一声,划破了寂静的夜。
解雨臣把玉佩放进贴身的口袋里,贴在胸口,能感觉到那点微弱的暖意。
他知道,从今起,他不能再是那个会哭鼻子的孩了。
爷爷走了,那个活着的“死人”靠不住,他只能靠自己。
他要守住解家,要知道所有的真相,要让那些算计他的人,都付出代价。
窗外的,一点点亮了起来。解雨臣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
清晨的风带着露水的湿气吹进来,拂在他脸上,像一只冰凉的手,却让他更加清醒。
南铭站在他身后,看着这个八岁的孩子,在晨光里挺直聊脊梁,像看到了一株正在破土而出的竹。
九门的棋局,已经快被湄若掀了,而三代将掌握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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