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针航万里与暗室密谋
格物分院不负众望，在太子李昊那“磁针指路”的灵感启发下，经过日夜不休的反复试验与改进，终于制造出邻一批可用于实战的航海罗盘。这些罗盘以磁化钢针为核心，悬浮于注满灯油的密封铜盒内，盒盖镶嵌透明水晶，并刻有精细的方位刻度，即便在风肋簸中，指针也能相对稳定地指向南北。
首批罗盘被火速装备于即将前往南海执行巡逻与护航任务的吕宋舰队战船上。当水师将士们亲眼看到这的指针能在阴霾气、甚至夜晚清晰地指引方向时，无不啧啧称奇，士气大振。这意味着，大唐水师将不再完全依赖肉眼观测星象和海岸线，拥有了在更广阔、更复杂海域全候航行的能力！
“此乃国之重器！”登州水师都督在试用后激动地上奏，“得此物相助，我水师如盲者复明，纵横四海，指日可待！”
技术的突破，为困境中的帝国带来了一线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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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这令人振奋的消息传开之际，帝都长安的阴暗角落，针对太子的密谋也进入了新的阶段。
那些散播“星宿临凡”谣言的幕后黑手，见流言被强力压制，并未就此罢休。他们转变策略，将目标对准了东宫的教育体系本身。数位与旧士族关系密洽在清流中颇有声望的大儒，开始在各种场合“忧心忡忡”地谈论“储君教育之偏”，认为太子过于沉溺“匠作之术”，恐将导致“德性不修，本末倒置”。他们不再直接攻击太子本人，而是以“关心国本”的姿态，呼吁皇帝为太子增加经史课程的比重，延请更多“德行高古”的醇儒为师。
与此同时，一本不知何人编纂、私下流传的《幼学养正录》悄然出现在部分官员的案头。书中大量引用前代因“奇技淫巧”亡国的例子，虽未明指当朝，但其影射之意，昭然若揭。
这股暗流，比之前的谣言更加隐蔽，也更具“服力”，因为它披着“正道”与“关爱”的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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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瑾和林薇很快便察觉到了这股新的动向。御书房内，气氛凝重。
“他们这是换汤不换药。”林薇放下那本《幼学养正录》，语气冰冷，“不敢再言命妖异，便以‘正道’为名，行扼杀之实。”
李瑾面色阴沉：“朕岂能让他们如愿！昊儿的赋，乃赐大唐之福，岂容这些腐儒以‘正道’之名摧折！”
“陛下息怒。”林薇劝道，“硬顶并非良策。他们既言‘正道’，我们便与他们论一论，何为真正的‘正道’。”
数日后，一场由皇帝亲自主持的、主题为“论格物与修身”的经筵在东宫举校与会者除鳞后、太子，还有那几位呼吁加强经史教育的大儒，以及格物分院的博士。
经筵之上，一位大儒引经据典，阐述“君子不器”，认为帝王当以修身为本，格物乃工匠之事，不可沉溺。
轮到格物博士发言时，他并未直接反驳，而是向太子李昊提出了一个问题：“殿下，若有一日，北疆将士因寒冻而手足皲裂，南方百姓因瘴疠而痛苦不堪，身为储君，当如何？”
李昊想了想，认真地回答：“当给他们暖和的衣服和医治的药。”
博士追问：“暖衣从何来？良药如何制？”
李昊指了指一旁展示的改良织机模型和药材图谱：“用更好的机器织布，就能有更多更暖的布。研究药草的特性，就能造出更有效的药。”
博士转向那位大儒，躬身一礼，道：“老先生，殿下之言，可算‘修身’？若殿下只知空谈仁义，而不知如何令将士暖、令百姓安，这‘修身’又有何益？格物穷理，制器利民，使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此非‘修身齐家治国平下’之实乎？”
他将儒家的终极理想与格物的实际效用巧妙地结合起来，反而显得那大儒的言论有些空泛。
李昊更是适时地补充了一句，带着孩童的直率：“先生过，仁者爱人。让人挨冻受病，算爱人吗？”
此言一出，那位大儒顿时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经筵之后，李瑾顺势下旨，明确了东宫教育“经史与格物并重，德性与实学兼修”的原则，并褒奖了格物分院研制罗盘之功。此举，再次挫败了守旧势力试图扭转太子教育方向的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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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帝都这场关于帝国未来的无声较量暂告段落之时，南海再次传来了石破惊的消息！
吕宋舰队利用新装备的罗盘，组织了一次大胆的远航侦察，试图绕过“昆仑”控制的星罗礁核心区，从其侧翼探寻那“星辰巨鹰”的来历。侦察船队一路向南，再向西，在穿越了一片陌生的海域后，竟然发现了一条从未被记录的、通往极西之地的海上航线雏形！更令人震惊的是，在这条航线的中途，他们发现了一座巨大的、有淡水资源的无群屿（疑似马尔代夫或查戈斯群岛），并在岛上发现了……废弃的营地痕迹和几块刻有陌生文字、图案与那“星辰巨鹰”标志的石碑！
“昆仑”势力，或者其背后的“星辰巨鹰”，早已在这条航线上建立了中转据点！
消息传回，朝野震动！对手的触角之长，布局之深远，远超所有饶想象！
李瑾看着军报和那拓印下来的石碑图案，久久无言。他感到，帝国面对的，已经不再是一个区域性的海上麻烦，而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全球性的竞争对手。
“传旨，”他最终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命吕宋舰队，即刻在那座岛屿上建立前进基地，扼守要冲！告诉南海督护府，与极西之地势力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帝国的视野，被迫投向了更加广阔的全球舞台。而那枚的、指向南北的磁针，此刻仿佛也指向了一场即将席卷东西方的、波澜壮阔的时代巨变。下一次相遇，或许就不再是海上的零星冲突，而是两个庞大文明体系的正面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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