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陆霆琛挑眉，“后来校长亲自给我妈道歉，那个学员也跟我赔了不是。我妈回家还跟我爸邀功，‘你看我给儿子出气了吧’，我爸嘴上‘你就惯着他’，晚上吃饭却多喝了两杯酒，‘我儿子就是好样的’。”
苏晚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叔叔阿姨也太可爱了！”她低头看着信纸，突然想起什么，拍了拍手：“哎呀！咱们得给叔叔阿姨准备点礼物啊！”
“准备啥？他们啥都不缺。”陆霆琛按住她，“我妈了，不用准备，她跟我爸带了京市的酱菜、茯苓饼，还有我爱吃的驴打滚——对了，她还特意写，驴打滚买的是护国寺那家的，你肯定爱吃。”
“那怎么行！”苏晚挣开他的手，眼睛亮晶晶地盘算，“我存零好茶叶，雨前龙井，特别香；还有山楂膏，酸甜可口，对肠胃好；还有我自己做的酱菜，用的是咱们院里种的黄瓜和萝卜，比京市的酱菜脆，让他们尝尝鲜。”
“你还存着茶叶？”陆霆琛有点惊讶，“我怎么不知道？”
“你忙训练，哪有空管我存了啥。”苏晚顿了一下，随即白了他一眼，“上次你胃不舒服，我给你泡的就是这个茶叶，你还好喝呢。”
陆霆琛想起来了，上个月他训练累着了，胃里反酸，苏晚给他泡了杯茶，清清爽爽的，喝下去胃里舒服多了。他点点头：“行，茶叶带上，山楂膏也带上，我爸胃不好，吃这个正好。”他看着苏晚在屋里转圈，一会儿“得把茶叶装在那个青花瓷罐里才好看”，一会儿“山楂膏要装在玻璃瓶子里，能看见里面的果肉”，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他以前总觉得，过年就是吃顿好的，贴副春联，放挂鞭炮，没啥意思。自从娶了苏晚，才知道过年是啥滋味——是有人在院子里挂灯笼，有人在厨房炸带鱼，有人听见他收家书比他还高兴，连空气里都飘着甜丝丝的盼头。
正着，萌萌又从院门口探进头来，辫子上扎着红绸子，手里举着块水果糖，奶声奶气地喊：“苏阿姨！陆叔叔！我妈让我给你们送糖！”
苏晚赶紧跑过去把她抱进来，怕她冻着：“快进来，外面冷。”萌萌把糖塞到苏晚手里，眼睛滴溜溜地转，看见桌上的信纸，好奇地问：“苏阿姨，陆叔叔的爸妈要从京市来吗？我刚才在门口听见你们京市了！”
“是啊。”陆霆琛蹲下来，跟萌萌平视，“萌萌要不要到时候跟奶奶打招呼？奶奶最喜欢姑娘了，你把你画的画给奶奶看看，奶奶肯定夸你画得好。”
萌萌眼睛一亮，胸脯挺得高高的：“要！我昨画了只大老虎，妈妈画得像！我拿给奶奶看！”
张岚在门口听见了，笑着走进来：“这孩子，听见有客人来就高兴。”她看着苏晚和陆霆琛，“陆连长，苏晚，叔叔阿姨啥时候到？到时候我帮你们看着家，你们陪老人家好好逛逛清河。咱们这儿虽不如京市热闹，可山清水秀的，空气好，过年的时候街上还有卖糖画的、捏面饶，可有意思了。”
“估计过两就到了，信上没写具体日子，只‘买了初三的火车票’。”陆霆琛站起来，“到时候少不了麻烦你。”
“麻烦啥！邻里邻居的。”张岚摆摆手，“对了，我刚蒸了馒头，给你们送几个过来，过年得吃馒头，寓意‘蒸蒸日上’。”她把手里的篮子递过来，里面是白白胖胖的大馒头，还冒着热气。
苏晚接过篮子，心里暖烘烘的：“谢谢岚嫂。”
“跟我客气啥！”张岚笑着往外走，“萌萌，走了，让苏阿姨和陆叔叔准备准备，别在这儿捣乱。”萌萌一步三回头，还不忘喊：“苏阿姨，我明再来看你！”
院子里又安静下来，只有风吹灯笼的“呼啦”声，还有煤炉上铁壶“咕嘟咕嘟”的响声。苏晚低头看着桌上的饺子，白菜猪肉馅的，捏着花边，整整齐齐摆了两盘，心里突然想起什么，拉着陆霆琛的手：“对了，咱们还得把屋子收拾收拾，给叔叔阿姨腾个房间。那间书房，把书桌上的文件收一收，铺上个新床单，就能住了。”
“早收拾好了。”陆霆琛笑着捏捏她的脸，“前我就把书房的书搬到储藏室了，床单被罩都是新的，你上次扯的那块蓝格子布料，做了被套，你看着清爽。”
苏晚抬头看他：“你什么时候收拾的？我都不知道。”
“趁你昨去医院的时候收拾的。”陆霆琛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我提前弄好，省得你累着。”
陆霆琛紧紧抱着她，下巴抵在她发顶，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药草香和面粉香，心里满得快要溢出来。
陆霆琛拍拍她的背，“快煮饺子吃，吃完了咱们去供销社买点红纸，回来剪窗花。”
“嗯！”苏晚点点头，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水汽，“多买几张，窗户上红彤彤的才好看。”
“买！多买！”陆霆琛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再给你买串糖葫芦，酸溜溜甜滋滋的，你不是爱吃吗？”
“才不要！”苏晚嘴上不要，嘴角却笑得咧到了耳根，“留着钱给叔叔阿姨买礼物。”
院子里的红灯笼还在轻轻晃，红光照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煤炉上的铁壶“咕嘟”一声，冒出一大团白汽，带着水的暖意，飘向窗外。窗外的风好像零，远处传来邻居家孩子的笑声，还有隐约的鞭炮声，过年的味道，一点点浓了起来。苏晚低头看着桌上的饺子，心里满是笃定——这个年，有陆霆琛，有即将到来的爸妈，有热热闹闹的邻里，一定会过得像锅里即将煮熟的饺子一样，热气腾腾，满是幸福的味道。她甚至开始想象，妈妈拉着她的手问东问西，爸爸坐在旁边喝着茶，偶尔插句嘴却被妈妈瞪一眼就乖乖闭嘴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啥呢？”陆霆琛低头问她，眼里满是温柔。
“不告诉你。”苏晚摇摇头，把脸埋得更深，心里却在：陆霆琛，有你在，有家人在，这样的日子，就是我前世一直想要的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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