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红叶障目，镜花水月终得破
档案馆地下通道的尽头，沉重的金属大门如同隔绝生死的界限。门前，尾崎红叶手持纸伞，姿态优雅如古典画中人，但周身散发出的凌厉剑气与决绝的杀意，却将这古典美渲染得如同带毒的罂粟。她身后，泉镜花静静站立，眼神空洞无物，仿佛一具精致的傀儡。然而，她周身激荡的夜叉白雪剑气却狂暴无比，冰冷的杀意混合着浓郁到令人窒息的归墟灰雾，如同实质的冰风暴，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出细碎的冰晶。
“此路不通哦，两位不受欢迎的客人。”尾崎红叶红唇微启，声音柔媚，却字字如刀，“镜花，让他们领略一下，何为真正的‘夜叉’之怒。”
随着她的话音，镜花空洞的双眼骤然锁定江宁与罗睺，她缓缓抬起双手，身后的夜叉白雪虚影发出无声的尖啸，那不再是守护的精灵，而是彻底堕入杀戮的魔物！无数道夹杂着灰暗能量的凌厉剑气，如同决堤的冰川洪流，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与侵蚀存在的虚无，铺盖地般向着两人席卷而来！剑气过处，金属墙壁上留下深深的刻痕，并迅速覆盖上一层灰白色的、失去一切活性的冰霜。
面对这狂暴且明显被操控的攻击，江宁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他不能像对待完全堕化的敌人那样下重手，镜花本质是被控制的无辜者。
“禁锢她，罗睺，别伤她。”江宁快速传音。
罗睺血眸微眯，面对这汹涌而来的剑气冰霜，他甚至没有移动，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对着前方轻轻一点。
“定。”
言出法随！一股无形无质，却仿佛源自混沌之初的镇压之力骤然降临！那奔腾咆哮的剑气洪流，如同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绝对无法逾越的叹息之墙，前冲之势戛然而止！无数凌厉的剑气与灰暗能量被强行凝固在半空中，仿佛时间在此刻停滞！连带着镜花本人以及她身后的夜叉白雪虚影，都如同琥珀中的昆虫，保持着攻击的姿态，却被彻底定格，唯有眼中那被强行激发的疯狂在空洞中徒劳地闪烁。
尾崎红叶脸色骤变，她试图操控镜花挣脱，却发现她与镜花之间的异能联系仿佛被彻底斩断，那定住镜花的力量层次之高，远超她的理解！
“怎么可能……”她失声低语，握着纸伞的手微微颤抖。
就在罗睺定住镜花的瞬间，江宁动了。他身形如清风拂过，瞬间出现在被定格的镜花身前。他没有试图去攻击那狂暴的夜叉白雪虚影，而是并指如剑，指尖流淌着比之前净化中岛敦时更加柔和、更加精细的月华清辉，轻轻点向镜花的眉心。
这一指，并非强行净化她身上那浓郁的归墟污染，而是如同最灵巧的手术刀，精准地切入她被操控的精神节点，同时蕴含着强大的安魂定神之力！
“镜花，醒来！”
清辉没入镜花眉心，她身体猛地一颤，空洞的双眼剧烈波动起来，仿佛有两个意识在激烈争夺主导权。她脸上露出极度痛苦的神色，被定格的夜叉白雪虚影也开始明灭不定，表面的灰色斑块剧烈蠕动。
尾崎红叶见状，眼中厉色一闪，知道不能再等。她手中纸伞骤然旋转，伞沿泛起锋锐的血色寒光，整个人如同化作一道红色闪电，直刺江宁后心！她看得出，江宁正在全神贯注地解救镜花，这是最佳的偷袭时机！
然而，她的速度快，罗睺的反应更快！
甚至没看清他是如何动作的，罗睺的身影已经如同鬼魅般挡在了江宁与尾崎红叶之间。他甚至没有去看尾崎红叶那凌厉的突刺，只是随意地抬起手，五指微张，对着那道红色闪电轻轻一握。
“嗡！”
空间仿佛凝固了一瞬。尾崎红叶那足以切金断玉的突刺，在距离罗睺手掌尚有半尺距离时，便如同陷入了无穷无尽的泥沼，速度骤降，所有的力道、所有的异能光华，都在那只看似随意张开的手掌前被无声无息地瓦解、湮灭！她感觉自己撞上的不是一只手，而是一片吞噬一切的混沌深渊！
罗睺五指合拢。
“咔嚓！”
并非骨头碎裂的声音，而是尾崎红叶那柄作为异能媒介的纸伞，伞骨瞬间寸寸断裂！连同她周身凝聚的异能气场，也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轰然溃散！
“噗——”异能反噬之下，尾崎红叶脸色一白，喷出一口鲜血，身形踉跄后退，撞在冰冷的墙壁上，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绝望。仅仅一个照面，她甚至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就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而与此同时，江宁那边的净化也到了关键时刻。镜花周身的灰暗雾气在月华清辉的照耀下剧烈翻腾，最终发出一声细微的、如同枷锁断裂般的清响，彻底消散！她身后那狂暴的夜叉白雪虚影也迅速褪去灰色，恢复成原本清冷纯粹的形态，然后缓缓收回体内。
镜花眼中的空洞与疯狂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茫然与虚弱，她腿一软，向前倒去，被江宁伸手扶住。
“镜花？”江宁轻声呼唤。
镜花抬起头，看着江宁，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和受赡尾崎红叶，记忆逐渐回笼，脸上露出了后怕与愧疚的神情：“我……我又被控制了……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江宁温和地安慰道，同时目光扫向脸色灰败的尾崎红叶，“红叶君，还要继续阻拦吗？”
尾崎红叶靠着墙壁，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露出一丝苦涩而复杂的笑容：“败军之将，何足言勇……你们过去吧。不过，前面等待你们的，只会是更深的绝望……”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金属大门，不再言语。
江宁和罗睺不再耽搁，罗睺随手一挥，那扇厚重的金属大门如同纸糊般向内轰然洞开！
门后，并非预想中的封印库，而是一个巨大的、布满各种诡异符文和能量管线的地下空间。空间的中央，一个散发着幽幽蓝光的古老灵脉节点正在剧烈地波动着，但其原本纯净的蓝色光芒，正被一股股如同活物般蠕动的灰暗能量疯狂侵蚀、污染！整个空间都回荡着灵脉被污染时发出的、如同大地哀鸣般的低沉嗡鸣。
而在那被污染的灵脉节点正上方，悬浮着一枚约巴掌大、散发着微弱白光与浓稠灰气的碎片——那正是“书”的一页残片！它如同一个邪恶的心脏，正将归墟的污染通过灵脉节点，加倍地灌注到整个城市的能量网络之中！
一个穿着白色衬衫、黑色马甲，戴着红色围巾的男人，正背对着他们，仰头注视着那枚污染的残页。他听到身后的动静，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温和却无比冰冷的微笑。
“欢迎二位，来到横滨的‘心脏’。”森鸥外张开双手，仿佛在展示他得意的作品，“虽然比预定的时间，稍微早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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