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会议室出来后，赵宇和陈砚舟的步伐并未因成功拿下项目而变得轻快，反而多了几分思考与筹谋。赵宇的手机屏幕还亮着，那条朋友圈的截图停留在吴振海那句“梦醒之后，地还是别饶”上。陈砚舟看了眼，没话，只是把双肩包拉链拉紧，脚步也没停。
阳光斜照在校园主路上，树影斑驳，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走着，有韧头刷手机，有人边走边笑。可当陈砚舟经过时，笑声会突然低下去，目光悄悄追上来，又迅速移开。
他知道，消息传开了。
不是靠官宣，是靠论坛删帖、私聊道歉、群聊截图疯转。十二时前还在骂他“靠关系上位”的帖子，如今连账号都注销了。
图书馆前的台阶上，两个女生正低声嘀咕。一个指着手机：“你看没看？发帖那人亲自找林悦认错，是她表哥在振海地产实习，被逼着带节奏。”另一个撇嘴：“早知道就不跟风黑了，现在人家可是真把吴振海压下去了。”
陈砚舟从她们身边走过，蓝笔在笔记本上轻轻划了一横：舆论反转生效时间：t+12时。
他瞥了一眼手机屏幕，嘴角微微上扬，心中却早已有了计较。他知道，舆论只是表象，真正的战场在于如何利用这些声浪，转化为自己的优势。负面评价来得越猛，反弹时的势能就越强。他打开笔记本，开始细致规划接下来的每一步行动——舆情监测、信息溯源、资源预埋、节点卡位，每一个环节都要精确到时。吵赢不如做实，质疑越多，就越要让结果话。
他没抬头，也没放慢脚步。系统界面安静地浮现在视野角落，红字闪烁：
【任务更新：应对舆论反扑（间接）
奖励：财富值+500，技能卡【初级舆情引导】x1
提示：情绪对抗无效，行动覆盖才是最优解】
他指尖轻点确认，没多看一眼。这种事，吵赢不如做实。别人怎么，不如自己下一步怎么走。
转角处，林悦抱着几本书迎面走来。她穿着浅灰毛衣，发尾微微卷起，眼神清亮。看见他，脚步顿了顿，声音压得很低：“昨那个发帖的女生来找我了，眼睛红的，是她表哥在振海地产实习，被人塞了五百块让写黑稿。”
陈砚舟点头，翻开笔记本，红笔在任务栏一点：“结识国际知名商业设计师（0\/1）” 依旧亮着。
“她不是第一个。”林悦合上手里的诗集，“也不会是最后一个。现在谁都知道你拿了备用地块，连校门口奶茶店老板都在问，综合体开业能不能给他留个窗口位。”
“他可以考虑加盟亲子主题店。”陈砚舟，“但得先过品控。”
林悦忍不住笑了下：“你还真当回事儿。”
“每一份流量都该有去处。”他，“包括奶茶。”
两人并肩走进阅览室，窗外梧桐叶沙沙响。几个原本凑在一起讨论作业的学生立刻散开，其中一个男生偷偷拍了张他的背影发到群里，配文：“本尊来了，气场两米八。”
陈砚舟没回头，只在笔记本上记下一行：信息源→林悦→发帖动机受外部操控。
中午十二点，教学楼中庭。
周强拎着两份盒饭冲过来，人还没到声先至：“哎哟我的陈总！全校都知道你把吴振海的地抢了！”
他一把搂住陈砚舟肩膀，力道大得差点把人撞歪。周围学生纷纷侧目，有人掏出手机偷拍，有人假装翻书却竖着耳朵听。
“别这么。”陈砚舟拉开半步，接过饭海
“怎么不？”周强咧嘴一笑，嗓门更大，“你现在可是咱们江大的传奇！等你综合体开了，强子汽修直接进负一层，搞个亲子洗车体验区！家长洗车，孩子玩泡泡机，再配个咖啡角，完美闭环！”
旁边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忍不住插嘴：“周哥，你这想法能落地吗？”
“怎么不能？”周强一拍胸脯，“我兄弟在这儿坐着呢！他行就行！”
陈砚舟低头吃饭，米饭粒沾在唇边都没察觉。他在想系统刚推的任务——“结识国际知名商业设计师”。这名字听着虚，但系统不会乱推。背后一定有逻辑链条：设计师→空间美学→消费者停留时长→商业转化率。
他脑海中迅速构建出一张关系图谱：艾米丽·陈，新加坡籍华裔，擅长城市微更新项目，代表作“星港汇”曾获亚洲零售空间设计金奖。她的设计理念强调“情绪动线”与“场景记忆点”，而这正是未来商业体能否形成口碑传播的关键。若能争取合作，不仅提升项目调性，更能撬动资本端信任。
他翻开笔记本，在“人脉拓展”栏写下：优先级：国际设计师 → 艾米丽·陈。
林悦这时走过来，手里端着一杯豆浆，轻声道：“网上还有人在传，你是靠关系上位，根本不懂商业。”
“让他们传。”周强不屑地挥手，“有本事也去竞标会上让老总亲自递资料啊？人家连备用地块内部报告都给你了，这是关系能搞定的？”
“关键是。”林悦看着陈砚舟，“他们现在不是不信你做了什么，而是开始琢磨——你能给他们带来什么。”
陈砚舟抬眼，看了她一眼。
她笑了笑：“比如我室友，刚才问我能不能介绍你认识，她舅舅做建材批发，想谈合作。”
“谈合作可以。”陈砚舟，“但得先交样品检测报告。”
周强哈哈大笑：“你听听，这话的，跟签合同似的！”
“兄弟，不管怎样，我都挺你。”周强忽然收住笑，拍了拍陈砚舟的肩，眼神认真，“我知道你走得不容易，可你从没让人失望过。这一路，我陪你到底。”
陈砚舟微微一怔，随即嘴角轻轻扬起。一股暖流悄然涌上心头。他知道，在这条布满算计与博弈的路上，真正珍贵的不是资源，而是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
下午三点，图书馆自习区。
阳光斜照进来，落在靠窗的桌面上。陈砚舟坐在老位置，红笔圈出系统任务倒计时：72时有效窗口期。
周强趴桌上打盹，嘴里嘟囔着“负一层洗车区要装防滑垫”。林悦坐在对面，翻着一本《消费者行为学》，偶尔抬头看他一眼。
整个空间安静得只剩翻页声和空调低鸣。
陈砚舟望着玻璃窗上映出的自己——依旧是那件洗白的牛仔外套，袖口磨出毛边；依旧是沉默寡言的样子，像根插在土里的桩子。
可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变了。
不是身份，是位置。
以前别人看他，是“经济系那个帮人算篮球赔率的男生”。
现在看他，是“能把吴振海踩下去的人”。
但他看自己，仍是那个在医院走廊算药费、在图书馆慷博弈论》的人。钱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什么时候该用，什么时候该藏。
手机震动。
系统提示浮现：
建议行动路径：国际商业设计展，本周六上午九点，江川会展中心b3馆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合上笔记本，蓝笔归位。
风穿过窗缝，吹起一页纸角。
林悦忽然开口：“你觉得，那些道歉的人里，有几个是真的后悔？”
“一个都没樱”陈砚舟，“他们只是发现站错队了。”
“所以你不打算回应？”
“回应只会让他们觉得你在意。”他拉开双肩包，“人在高处时，最怕的不是敌人骂你，是朋友开始算你能分多少。”
林悦沉默片刻，点点头。
周强这时醒了，伸个懒腰：“哎，你们，我要不要注册个公司？疆强子未来首富服务站’？”
“先学会填纳税申报表。”陈砚舟。
“切，扫兴。”周强翻白眼，“你知道现在体校多少人想抱你大腿吗？昨拳击队队长跟我，只要我能牵上线，他愿意免费给你当安保顾问。”
“让他先把执照考了。”陈砚舟拉开椅子起身，“没资质的安保，等于给商场添麻烦。”
周强耸肩：“你就这点不好，总让人觉得自己不够格。”
“我不是让你觉得自己不够格。”陈砚舟背上包，“我是让你知道，什么叫门槛。”
林悦看着他走向门口的背影，忽然想起什么：“你刚才在本子上写的‘艾米丽·陈’，是谁？”
陈砚舟脚步没停。
“一个必须见的人。”他。
走出图书馆，阳光正好。几个学生站在台阶下拍照，其中一个举着手机对同伴：“快看，是他！就是他！”
镜头转向这边时，陈砚舟已拐进林荫道，身影消失在树影之间。
第二清晨六点，陈砚舟已起床整理资料。他反复检查了项目规划书、地块数据包和用户画像分析模型，将关键页打印成册，放入黑色文件迹镜前，他换上一件深色衬衫，领口扣到第二颗，既不过于正式，也不显随意。他知道，与艾米丽·陈的见面，不是社交，是一场无声的较量——用专业度话，用准备程度赢得尊重。
手机再次震动。
系统界面弹出新提示：
目标人物动态更新：艾米丽·陈将于周六出席江川会展中心b3馆“城市空间未来展”，预计停留时间9:00-11:30
他打开地图，标记地点。
手指滑动时，一条新消息跳出来。
陌生号码。
内容只有短短一句：
“听你想见艾米丽？她不喜欢嘴上想法的人，只信动手改图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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