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张瑞从屋里跑出来。
“我的战友，李。”
老周的声音有些发颤，“那次任务，他为了掩护我们，腿被子弹打中了。”
他的手紧紧抓着裤子，指节都白了，“可后来……后来我就不记得他去哪儿了。”
张熙握住他的手，“周叔叔，您别急，慢慢想。”
老周点点头，可眼神里已经有了焦急。
接下来的几，老周变得越来越沉默。
他会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望着远处发呆。
偶尔，他会突然出一个名字，然后又陷入沉思。
有一晚上，他忽然：“我想去找他。”
“找谁？”我问。
“李。”他抬起头，眼神坚定，“我想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我愣了一下，“可这么多年了，您知道他在哪儿吗？”
老周摇摇头，“不知道，但我记得他的老家在湘西，一个叫王家村的地方。”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我们可能要开始一段新的旅程了。
第二一早，我就开始在网上查找“王家村”和“李姓”的信息。
可湘西有太多叫王姓的村子，我一时不知道该从何找起。
张熙走过来，“要不要问问派出所的同志？上次他们帮我们找到您，也许有办法。”
老周立刻摇头，“不行，那是秘密任务，不能随便。”
我和张熙对视了一眼，看来，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第三早上，老周突然：“我想起来了，李的全名叫李志国。”
“李志国？”我立刻在网上搜索这个名字，加上“湘西”“王家村”。
很快，一条新闻映入眼帘——《王家村退伍军人李志国，三十年如一日守护山林》。
我激动地喊：“周叔叔，您看，是不是他？”
老周凑过来，盯着屏幕上的照片，眼睛一下子红了，“是他，是他！”
当下午，我们就买了去湘西的火车票。
老周一路上都坐不住，不停地望向窗外。
“不知道他还认得我吗？”他声。
“肯定认得。”我笑着，“您可是他的老班长啊。”
老周笑了，但我能看出，他的心里既期待又紧张。
到达王家村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村子不大，路边的白杨树在风中摇曳。
我们按照新闻上的地址，找到了李志国的家。
院子里，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正在劈柴。
他穿着一件蓝色的棉袄，脸上布满了皱纹，但眼神很亮。
老周颤着声音喊：“李？”
男人猛地转过身，手里的斧头掉在地上。
他愣了几秒，然后快步走过来，“老班长？”
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眼泪止不住地流。
“真的是您？”李志国激动地，“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您了。”
老周笑着，眼泪却流得更厉害了，“我也是。”
他们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手一直握在一起，好像生怕一松手，对方就会消失。
李志国告诉我们，当年他受伤后，被送到了后方医院。
伤好后，他复员回了老家。
这些年，他一直在村里守护山林，日子过得平淡但踏实。
“我一直想找您，可不知道您在哪儿。”李志国。
老周叹了口气，“我这些年，很多事都不记得了。直到最近，才慢慢想起来。”
他们聊了很久，从当年的训练，到现在的生活。
聊到深夜，李志国留我们在他家住下。
第二早上，我们一起去了村子后面的山林。
李志国，这里就是他每巡逻的地方。
山上的空气很清新，松树的香味扑鼻而来。
老周走在路上，脚步很稳，眼神里有一种久违的平静。
站在山顶，他望着远处的群山，忽然：
“那会儿，我们就是这样站在山顶，看着祖国的土地。”
李志国点点头，“是啊，那会儿我们年轻，什么都不怕。”
老周笑了，“现在也不怕。”
我看着他们，忽然觉得，这次旅行，不仅仅是一次重逢，更是一次心灵的回归。
离开柳家村的时候，老周回头望了好几次。
他的眼睛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
回到家后，老周像是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他的身体越来越好，记忆也越来越清晰。
偶尔，他还会给张瑞讲当年的故事，张瑞听得津津有味。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那颗的药丸。
但我更知道，是那份深埋心底的战友情，支撑着他走过了这么多年。
有时候，我会想，或许，这就是生活的意义，无论走多远，都不要忘记自己来自哪里，不要忘记那些曾经陪你一起走过的人。
老周坐在院子里，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他真的年轻了十岁。
李志国的院子不大，地面是夯实的黄土地，角落里堆着劈好的柴火。
我们几个人坐在板凳上，中间摆着一壶热茶。
老周和李志国面对面坐着，手一直没松开。
老班长，您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李志国问。
老周笑了笑：就那样吧，混日子。
混日子？李志国摇头，您可是我们连最能打的。
老周摆手：老了，不比当年。
您不老。李志国认真地，您还记得番号，还记得我，这就够了。
他们聊起帘年的训练。李志国：我永远记得第一次拉练，您帮我背枪，还旋风，跟上！
老周笑了：你子，背包带断了还硬扛，我不帮你谁帮你？
李志国眼眶红了：那会儿我就想，有您这样的班长，死都不怕。
老周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别傻话。
夜深了，张熙和张瑞去里屋休息，我留在院子里给他们添茶水。
月光洒在院子里，两个饶影子拉得很长。
那次任务，李志国突然压低声音，您还记得吗？
老周的身体微微一震：记得一些。雾很大，我们走了很久。
李志国点头：我腿中了一枪，您背着我跑了三里地。
老周闭上眼睛：我只记得你班长，放下我
您没放。李志国的声音哽咽了，旋风，我们一起回去
两个人都沉默了。过了很久，老周开口：后来，你去哪儿了？
后方医院。李志国，伤好后就复员了。我写信给连里，没人回信。
老周叹了口气：我……很多事都不记得了。
没关系。李志国笑了，现在记起来也不晚。
第二一早，我们跟着李志国去山林巡逻。
山路崎岖，松树高大挺拔。
老周走得很稳，偶尔停下摸摸树皮，像是在和老朋友打招呼。
这片林子有三十年了。李志国，我每都来看看。
为什么？张瑞问。
因为这是我的任务。李志国看着远方，就像当年守边一样。
爬到山顶，视野开阔。
远处的群山连绵起伏，云雾缭绕。
老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老班长，您在想什么？李志国问。
老周缓缓开口：我在想，如果我们都还年轻，会不会一起站在这里。
李志国走过去，和他并肩而立：我们现在也可以。
下山的时候，老周突然停下：李，我想回边防连看看。
李志国愣了一下：现在？
老周点头：我想看看连长，看看老赵他们。
李志国沉默片刻：好，我陪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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