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其实不太喜欢乖乖坐在教室里听课，上辈子她已经受够了这种行尸走肉般的学习方式，反倒是出去接触自然地，她更能开悟精进。
这不，她拿着手中的竹扫帚扫得可起劲了。
扫了前院扫侧院，扫了侧院，扫后院……
扫着扫着，她一抬头，看着头上“占堂”两个字有些迷糊起来，瞽宗里有这么一个地方吗？她怎么从来都没听过啊！
占堂高处的牌匾之下，是一道黑漆漆的大门。
她来商朝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黑色的门，她想也没想，就上前几步，摸上那大黑门，想搞清门是什么材质做的。
她走上台阶，伸出手摸过去。
门还没摸到，就见门自己缓缓打开了。
嗯？
她收回手，四下望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古怪后，她好奇地探头探脑走进了门里。
一进门，视线豁然开朗。
迎面矗立着一座斜竖而摆的巨型圆石盘，石盘正中央，有一颗正在不断滚动的阴阳鱼石球，阴阳鱼外圈，有金色的外环一圈裹着一圈，随着阴阳鱼一起浮动扭转。距离石盘高处五六米的屋顶，开着一面宽大的窗，此时正逢阳光照耀，斜射进来，刚好映射在在那块石盘上，显现出石盘上面密密麻麻的金色铭文，铭文旁边还刻有一圈又一圈复杂的纹路符号。一枚手指粗细的黑色指针浮悬在石盘中央，指向一方。
整个厅室的前后左右都开着无数道窄的窗，一扇扇光束从窗中透进来，分别照射在四面墙壁之上，光影交错间，无数光道密密麻麻的浮动着，好像一个科幻的巨型工厂。
永宁眼睛一眨不眨的仔细看着，她赫然发现，那无数块号的石盘上面也印刻着金色的铭文和竖着黑色的指针，它们同时指向不同的四面八方，每一块的石盘似乎在跟着中央的大石盘一起运动，一时之间竟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连她腰间的阴阳鱼球也似乎跟着运转起来。
她再上前几步，整个人都快贴近石盘，近距离观察起来。
这似乎好像是观测象的罗盘啊，她见识太少，只能大体有个猜测，难道这占堂就是占氏的观测台吗？
她是知道易经八卦是从河图洛书中而来的，而河图洛书正是观象而得出的，所以无论是推演还是占卜都应该是在罗盘的基础上得来的。
她还没学到罗盘的知识，所以显得很懵。
仔细再看，那石罗盘之上刻着的分明是干地支，星辰变位，乾坤八卦……
她一块块看过去，发现偌大的房间里至少就有上百块的石罗盘，一块、两块、三块……在她顺着圈数到六百时。
她刚侧身低头，猛地一下。
在乌黑麻漆的角落中，对上一双亮的冒光的眼睛。
“啊——”
她惊得后退了两步，竹扫帚也“啪——”掉到霖上。
“你是人是鬼？我告诉你，我根本不怕！”
她又再退了几步。
“哈哈哈——”
跟随着她的脚步，从暗处走出来一道身影。
一个浑身穿着黑色长衫，头发胡乱散披着的高瘦男人走了出来，他的脸被一脸的胡须遮住看不清面容，只能从发丝胡须中的白色猜测，他应该年纪大了。
“尔是占氏子弟？”
男人开口，语气有些玩味探究。
永宁见是人不是鬼，松了一口气。
“是也不是。”
男人却不悦起来：“何为是也不是！年纪怎地如此滑头？”
她滑头？
“不是！”
她直接否认。
男人更不高兴了：“此处是占氏禁地，尔无故擅闯！该受鞭刑！”
她急得跳起来：“什么擅闯啊！我是瞽宗的学子，是夫子宏发我扫地我才进来的，你自己门都不关，还好意思别人！”
男人语气一变：“尔是占宏让尔来的？”
她没好气道：“当然，不然谁没事进来触霉头。”
反正门口也没个标识提醒的，谁知道这里是禁地，不能进她也进来了，要怪就怪别人去。
男人抬眼，看着她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心脏：“胡！就算是占宏本人，他想进也进不来，！究竟是谁派尔来的！”
永宁回：“我真不是谁派来的，就这个占堂，用脚走就走进来的，而且我了是你自己不关门，那可怪不了别人。”
男人抬起手，正准备把人轰走，忽然瞥见了她腰间挂着的阴阳鱼，动作一停。
“尔与姜尚有何关系？”
永宁自然也注意到了，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阴阳鱼球，再看了眼面前的男人，她有些拿不准这个人和姜子牙是敌是友，不太好回答。
“我……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为了感谢我的救命之恩，所以送了我这只阴阳鱼。”
是救命恩人，应该问题不大吧？
男人听罢：“可笑至极，姜尚什么时候轮到你这种毛头相救了？”
咦？
这里面有不信和鄙夷，那就应该不是敌人。
“怎么就不可能了！他又不是下无敌，证据摆在这里呢，难道我是抢来偷来的？”
男人闻言沉默了。
此情此景，不由地让永宁联想到原来看过的《封神榜》，再看看男饶装束，这人该不会是……
“申公豹？”
“何意？”
“申公豹是姜尚的师弟啊，你不认识吗？”
男人横眉冷对：“胡言乱语！姜尚何来师弟？尔还是他救命恩人！”
永宁一僵，竟然没有申公豹这个人吗？不会吧……
她仔细想了想，自己来这么久好像也没遇到过什么神乎玄乎的人和事，她不应该用《封神榜》来套用进现实里。
“不是就不是嘛，你干嘛这么凶？谁让你扮得跟野人似的看不清脸，认错了很正常。”
男人缓了一下：“把阴阳鱼留下，尔可以离开了。”
“凭什么！这是我的东西，你留就留，你一个几十岁的成年人，欺负未成年少女，还要不要脸了？”
她话刚完。
男人就脸色一变，大吼起来。
“尔究竟是何人！”
怒目眦裂。
永宁被吓得一屁股坐到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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