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裹着松针的苦香钻进营房时，灵儿正踮着脚往布包里塞橘子糖——毛球蹲在枕头边，爪子扒着她的红棉袄领口，把昨晚藏在尾巴下的玻璃弹珠也推了进去，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我要一起去”的倔强。
“知道啦知道啦！”灵儿捏了捏它的耳朵，把布包往肩上一甩，刚拉开门就撞进黑豹怀里——黑豹的鼻子蹭着她的手背，嘴里叼着李政委昨给的青铜哨子，项圈上还挂着她织的绒球。
“黑豹乖哦！”灵儿蹲下来抱住它的脖子，把哨子挂在自己脖子上，“李爷爷只能带毛球和狼伺候，你要帮我守着爸爸，好不好？”
黑豹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呜咽，爪子扒着她的裤脚——直到灵儿把最后一颗橘子糖塞进它嘴里，它才甩了甩尾巴，转身蹲在营房门口，像尊黑色的雕像。
山林的晨雾还没散，灵儿踩着落叶往前走，毛球趴在她肩膀上，尾巴卷着布包的带子。三只狼斥候走在前面，深灰色的皮毛融在雾气里，耳朵贴在地上，时不时停下来嗅嗅泥土——那是银狼王特意派来的“侦察兵”，前夜灵儿用半块腌肉“贿赂”了银狼王，它才歪着脑袋答应“借”三只最机灵的狼崽。
“慢点儿！”灵儿拽住最前面狼斥候的尾巴，嗓子里带着紧张——刚才穿过灌木丛时，胸口的空间珠突然热了一下，像妈妈的手在拍她的后背。毛球立刻顺着树干爬上去，爪子扒着树枝探出头——前面五十米的灌木丛里，两个穿灰布衫的敌人正抱着枪，其中一个的裤脚还沾着苍耳，和昨抓住的“肿眼睛”一模一样。
毛球从树上跳下来，爪子扒着灵儿的手背叽叽喳喳——它的爪子比画着“两个坏人，抱枪”，鼻尖还沾着松针的碎末。灵儿蹲下来，摸了摸狼斥候的耳朵：“绕到后面，别出声。”
狼斥候低低叫了一声，转身钻进灌木丛，像三道灰色的影子。灵儿从布包里掏出迷魂香——那是她用晒干的艾草和薄荷磨的粉，装在爸爸给的青霉素瓶里。她用火柴点着，烟卷的苦香裹着艾草味飘出来，顺着风往敌饶方向钻。
“老周，我怎么这么困……”第一个敌人揉了揉眼睛，头一歪栽在地上；第二个刚要摸枪，就被狼斥候从后面扑住脚踝，摔了个狗啃泥。灵儿跑过去，蹲在敌人身边摸出个本子——上面画着山林地图，标着三个红圈，其中一个就是妈妈去年去过的教堂。
“毛球！”她把本子塞进布包，拽了拽毛球的尾巴，“我们去红圈那里！”
雾渐渐散了，阳光穿过树叶洒在灵儿的红棉袄上。她摸了摸胸口的空间珠——珠子越来越烫，像块揣在怀里的火炭。前面的狼斥候突然停住，对着灌木丛低吠——灵儿凑过去一看，里面藏着个铁皮盒，打开时里面滚出几枚带“夜莺”标记的子弹壳，和昨从敌人身上搜的一模一样。
空间珠突然亮了一下，子弹壳“唰”地钻进珠子里——灵儿吓了一跳，摸了摸脖子，珠子又恢复了温温的触感，像妈妈把子弹壳塞进她口袋时的温度。
“妈妈……”她声，指尖蹭了蹭珠子，“我找到他们了。”
狼斥候的耳朵突然竖起来，对着远处的山峰姜—灵儿抬头望去，山坳里飘着一缕淡烟，裹着铁锈和消毒水的味道。毛球顺着藤蔓爬上去，爪子扒着洞口的石头，突然“吱”地尖叫一声——里面的石台上摆着玻璃瓶，装着彩色的液体，苏婉柔正坐在桌子后面，摸着胸前的珍珠项链，对着毛球笑。
“跑！”灵儿拽住狼斥候的尾巴，吹了三声青铜哨——狼斥候立刻围过来，对着洞口咆哮。毛球钻进她的布包，只露出个脑袋，爪子紧紧扒着她的手背。苏婉柔的声音从里面飘出来：“丫头，来都来了，不进来喝杯茶？”
灵儿跑得更快了，红棉袄的衣角在风里飘着，像一团跳动的火。她摸了摸胸口的空间珠——珠子烫得几乎要烧起来，但她不怕，因为她听见了狼斥候的脚步声，听见了毛球的叽叽叫，听见了远处营区的军号声。
转过山坳时，她回头望了一眼洞口——苏婉柔正站在藤蔓下，手里举着个透明的瓶子，对着阳光晃。灵儿攥紧青铜哨子，对着风喊：“李爷爷！我找到他们的据点了！”
风裹着她的声音往营区飘，狼斥候跟在她后面，毛球从布包里探出头，对着远处的山峰叫了一声——那声音里没有害怕，只有属于战士的坚定。
山林的阳光越来越亮，照在灵儿的脸上，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两颗落进晨雾里的星子。她摸了摸胸口的空间珠，声：“妈妈，我没怕哦，我会保护爸爸的。”
远处的营区传来集合的号声，李政委正站在操场边，望着山林的方向——他手里攥着灵儿昨给的子弹壳，老花镜后面的眼睛里，闪着和肖若兰当年一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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