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裹着边境营地的椰叶香漫进来时，肖灵儿正蹲在宿舍门槛上，把母亲的旧照片贴在掌心反复摩挲。照片边缘卷着毛——是她时候总攥着睡觉磨的，肖茉莉穿着洗得发白的军装，左眉梢的朱砂痣跟她一模一样，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比营地里开得最艳的凤凰花还亮。
“灵儿，该收拾了。”肖建军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军靴碾过晨露打湿的草叶，声音比往常轻了些。他手里捧着个帆布包，里面叠着她的换洗衣物，还有两罐维生素——营地医生她最近跟着银狼王跑山，腿上的淤青还没消，得补补。
肖灵儿把照片塞进颈间的绳结，空间珠贴着皮肤微微发烫，像母亲的手在轻轻拍她的后颈。她站起来转身，看见父亲鬓角的白发——上次执行炸塔任务时还全黑着，这才半个月，就冒出几缕银丝，在晨雾里泛着淡光。
“爸，我走了，你别老熬夜看岗哨记录。”她伸手拽了拽父亲的军衣角，指尖碰到他口袋里的钢笔——那是肖茉莉留下的，笔帽上刻着“茉莉”两个字，被摸得发亮。
肖建军喉咙动了动，伸手揉乱她的双马尾：“臭丫头，到了基地要是敢偷懒，我让老周开卡车去抓你回来，跟银狼王一起守了望塔。”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声低嚎。银狼王扒着宿舍篱笆，前爪搭在墙上，银白的毛被晨雾打湿，像裹了层薄雪。它前腿上还留着上次跟毒蝎手下打架的疤，是肖灵儿用空间珠里的云南白药涂好的，现在结了层淡粉色的痂。
“银狼！”她跑过去，银狼王立刻凑过来，用湿润的鼻子蹭她的手心。它尾巴尖翘得高高的，叼着她的帆布包——包上挂着猴子送的弹弓，橡胶皮筋还绷得紧紧的。“你早收拾好行李了？”肖灵儿笑着戳它的耳朵，“基地不让养狼，你要跟去，可得装成‘乖狗狗’。”
银狼王歪着脑袋，突然叫了一声，转身跑进树林，没一会儿叼着个竹编筐出来——里面是她平时喂它的牛肉干，用报纸包着，还带着她的气味。肖灵儿愣了愣，蹲下来抱住它的脖子：“你个机灵鬼，比我还会收拾。”
这时，空传来鹰唳。白（海东青）从云层里俯冲下来，停在她肩膀上，爪子里抓着根尾羽——上次她跟白“要是想我，就寄根羽毛来”，没想到它记着了。肖灵儿摸着白的翅膀，羽毛硬得像钢针，却暖得像晒了太阳的被子：“白，你也想跟我走？”
白歪着脑袋，用喙蹭她的耳垂，尖喙蹭得她发痒，忍不住笑出声。
宇抱着个纸盒子跑过来，脸上挂着泪：“灵儿姐，这是我攒的玻璃弹珠！你带着路上玩，要是想我了，就弹一颗——我能听见！”他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弹珠，都是他捡了半年的，有的还带着草屑。
肖灵儿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不许偷偷爬树掏鸟蛋，要是摔了，我可不给你涂红药水。”宇吸了吸鼻子，用力点头：“我跟周叔学放哨！等你回来，我给你站第一岗！”
营地的人都来了。张阿姨塞给她一包晒干的菊花，基地的水硬，泡点菊花润喉咙；李叔扛着竹编筐，里面装着晒干的接骨草，“训练摔了就用这个敷，比红药水管用”；连了望塔的王哥都来了，递她个用铁丝编的笼子：“要是想白了，就把它关进去——别让它乱抓基地的窗户。”
肖灵儿攥着这些东西，喉咙发紧。她抬头看了眼了望塔——上次毒蝎的人想炸塔，是她带着银狼王和白找出炸药的，现在塔上的红旗还飘着，风里有松脂和椰叶混合的味道，像母亲晒过的被子。
肖建军走过来，看了眼银狼王和白，叹了口气：“我跟基地打过电话了——他们可以带动物，但你得管好它们。要是银狼咬了人，或是白抓了基地的鸽子，我可不管擦屁股。”
肖灵儿眼睛一亮，扑过去抱住父亲的脖子：“爸你最好了！”肖建军笑着拍她的背：“快上车吧，老周的卡车等着呢。”
卡车停在营地门口，老周挠着后脑勺笑：“丫头，我帮你搬行李——那只狼……不会咬我吧？”银狼王立刻站起来，尾巴夹在腿间，耷拉着耳朵，一副乖顺的样子。肖灵儿捂着嘴笑：“它比你还怕痒，你摸它耳朵，它能翻肚皮。”
老周半信半疑地伸手，银狼王果然凑过去，把耳朵贴在他手心。老周瞪圆了眼睛：“这狼成精了？比我家的狗还乖！”
肖灵儿把白抱进怀里，跟着老周上了卡车。车厢里铺着干草，银狼王跳上去，趴在干草上，抬头望着她。肖灵儿坐下来，摸了摸它的头，又摸了摸白的翅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母亲的照片——照片里的肖茉莉在笑，左眉梢的朱砂痣闪着光，像在“灵儿，要勇敢”。
卡车发动了。营地的人站在门口挥手，宇举着弹弓喊：“灵儿姐！我等你回来！”张阿姨擦着眼泪：“记得写信！”李叔喊：“训练别逞强！”连王哥都喊：“要是白抓了鸽子，就给我留只腿！”
肖灵儿趴在车厢栏杆上，用力挥手：“我会的！等我回来！”
卡车转过山弯，营地的影子越来越，最后变成了远处的一个红点。肖灵儿坐下来，靠在银狼王身上，白停在她膝盖上，啄了啄她的手心。她摸着颈间的空间珠，热度还在，像母亲的体温，像银狼王的鼻子，像白的翅膀。
“妈妈，我要去基地了。”她对着照片轻声，“等我成为特工，我会找出毒蝎，替你报仇。还有，我会照顾好自己，照顾好银狼和白——你放心。”
白叫了一声，用喙蹭她的手背。银狼王凑过来，把脑袋放在她腿上，温热的呼吸喷在她手上。肖灵儿笑了，摸了摸它们的毛，望着窗外的山路——路的尽头是火车站，火车站的尽头是基地，基地的尽头是更遥远的任务，但她不怕。
因为她有父亲的牵挂，有伙伴的祝福，有银狼和白的陪伴，还有母亲的照片和空间珠。她是肖灵儿，是要成为“烽火战神”的肖灵儿。
卡车继续往前开，风里传来椰叶的味道，还有远处的海声。肖灵儿靠在银狼王身上，闭上眼睛，听见母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灵儿，加油。”
她笑着，把照片贴在胸口，轻声：“妈妈，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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