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言点头，推着轮椅拐进通往特护病房的安静通道：“是我这边已经完成了药剂的优化。如果锦接下来一周能保持稳定，甚至状态再好一点点，我们就准备尝试第一次剂量的穴位注射。先从最安全、最稳妥的方式开始，观察反应。”
她解释得很仔细：“不是直接静脉注射，那样风险太大。我计划选取手臂上的内关穴，这个穴位宁心安神、理气止痛，与心脏关系密牵通过穴位注射，让药力缓慢渗透，作用更直接，也相对可控。剂量会非常，主要是试探他身体对药性的接受程度和反应。”
钱慧听得似懂非懂，但安全、稳妥、剂量这些词让她稍微安心了些。
褚铭则问得更具体一些：“沈医生，注射之后，会有什么反应？我们需要注意什么？”
“可能的反应有几个方面。”沈慕言一边推开特护病房的门，一边低声：“好的方面，比如他可能会感觉胸口更舒畅一点，呼吸更顺，精神稍好。但也可能会有一些不适反应，比如注射局部轻微疼痛或红肿，或者因为药力温通，出现短暂的面色潮红、心跳稍微加快。第一次尝试，我会全程守在旁边，监测所有生命体征。”
话间，已经回到了病房。
褚铭心翼翼地将锦从轮椅上抱回病床，调整好靠枕，让他保持半卧的舒适姿势，重新接上氧气管。
锦似乎有点累了，闭上眼睛休息，但嘴角还带着一点点刚才看到阳光的浅淡笑意。
沈慕言检查了监测仪，各项数据平稳。她对钱慧夫妇道：“先继续观察，如果一切稳定，过完年评估后，就可以准备第一次尝试。你们也放宽心，该吃饭吃饭，该休息休息，后面更需要你们保持良好的状态来支持锦。”
安抚好家属，沈慕言又交代了值班护士几句，这才离开特护病房。
沈慕言离开特护病房后，没有回诊室，而是径直去了院长办公室。
她需要向齐院长汇报一下钱老顺利出院的情况，更重要的是，关于锦治疗的下一步关键进展，也需要得到院方的知晓和支持。
敲开门，齐院长正伏案写着什么，见是沈慕言，立刻放下了笔，脸上露出关切的神情：“呦，沈来了？快坐。钱老顺利出院了？”
沈慕言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点零头，条理清晰地汇报：“齐院长，钱老已经办理好出院手续，由家属接走了。他恢复得很好，巩固方也开好了。”
她顿了顿，语气带上一丝谨慎的积极：“我来是想跟您一下靶向药的事，关于锦的靶向药，我这边已经完成了初步的优化和安全性验证，目前制备出的药剂符合剂量试探性应用的基本标准。”
“哦？这么快！”齐院长身体微微前倾，眼睛一亮，声音里透出明显的惊喜和振奋：“好！太好了！沈啊，你这速度，你这成效……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他原本对沈慕言这个大胆的想法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尽力支持的态度，没想到这么快就听到了实质性的进展。
“目前只是初步成功，离临床应用还有距离。”沈慕言保持着冷静，补充道：“我计划，如果锦接下来一周左右的时间，身体状况能保持稳定甚至继续有轻微改善，没有出现新的危象，就在年后选择合适时机，进行第一次极剂量的穴位注射尝试。先从最安全可控的方式开始，密切观察反应。”
“穴位注射……内关穴？”齐院长虽然不是中医，但基本常识还是有的，闻言点零头：“嗯，这个思路稳妥。直接静脉注射风险确实太大。你考虑得很周全。”
他看向沈慕言的目光充满了赞赏，这个年轻人不仅有闯劲，更有与之匹配的细致和责任福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沈慕言谦逊道。
齐院长感慨地摇摇头，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推到沈慕言面前：“沈医生，这段时间为了锦这个病例，你几乎是没日没夜地扑在上面，其他工作也没落下，辛苦了。院里研究了一下，决定给你一点奖励，也算是过年的一点心意。”
沈慕言微微一愣，接过信封。入手略厚，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叠票据，全国粮票、食用油票、布票，还有几张本县的副食品购买券。
在那个物资凭票供应的年代，这些东西比现金更实在，也更能体现组织的关怀。
“齐院长，这……”沈慕言有些意外，她做这些，从未想过要什么奖励。
“收下吧，沈医生。”齐院长语气真诚：“这是你应得的。不光是因为锦这个病例，你平时的工作表现，大家也都看在眼里。院里条件有限，只能表示这么点心意。以后有什么困难，无论是工作上的还是生活上的，都可以跟院里提。”
到这，齐院长话风一转：“起来，你在咱们医院应该也工作不了多久了，等开春考上军区医院，你就要去往更广阔的地了啊！”
齐院长这突如其来的话，让沈慕言拿着信封的手微微一滞，这几忙的晕头转向，报名的时候给的那个手册还没来得及看呢，今回去得赶紧看看。
“怎么，你不是报名了吗？这是忙忘了？”齐院长打趣的看了她一眼，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以你的医术和能力，窝在咱们这个县医院，确实是屈才了。军区医院那边，无论是医疗条件、接触的病例，还是未来的发展空间，都比这里强得多。”
沈慕言被齐院长这一问，脸上罕见地闪过一丝窘迫和赧然。
她这几确实忙得脚不沾地，脑子里除了锦的病况、药剂的优化、各种应急预案，报考军区医院的事，报名表虽然交了，但之后没怎么用功。
这样可不行，自己的事绝对不能马虎。
“院长……我……”沈慕言难得有些语塞，老老实实地承认：“这段时间确实懈怠了，不过我会努力的，我对自己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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