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求职的焦灼中无声流逝，转眼间，凌和周宁在江市已近两周，工作却依然杳无音信。
眼看着距离过年只剩下短短四个月，俩人心中的焦虑也与日俱增。
赵云笙分析过盛世内部的岗位，提议实在不行可以先进市场部过渡。
但凌和周宁心里明镜似的。
其一，盛世眼下并无空缺；其二，他们自知以目前的能力和经验，恐怕难以胜任市场部的工作。
凌通信工程出身，毕业后进了家安稳的国企，收入不高却胜在铁饭碗。
周宁学电子商务，在一家中型电商平台做着数据分析。
盘算着两人专业背景，若未来真想自立门户，外贸企业倒是个不错的跳板——积累人脉资源后，再转向自主电商，不失为一条出路。
方向既定，赵云笙动用人脉，总算为两人撬开了迅捷网络股份有限公司的面试大门。
迅捷是江市进出口贸易领域的巨擘，其门槛之高，令人望而生畏。即便是最基层的外贸业务员一职，也足以让求职者挤破头。
倚仗着赵云笙的关系，两人有惊无险地闯过了三轮严苛筛选。
眼看曙光在即，负责人却突遭调离。新任负责人主持的最后一轮面试，毫无悬念地将他们挡在了门外。
事后，赵云笙告诉他们，其实他们在面试中的表现相当不错，但恰恰是因为“关系户”这一把双刃剑，才导致了被淘汰的结局。
自此，两人愈发如履薄冰。每次面试前必先过赵云笙的法眼，力求在专业层面做到无懈可击，让人眼前一亮。
只是，起点定在了迅捷这样的云端，后续的面试对象，便总显得黯然失色，难以入心。
这日，赵云笙出差东城，归期未定。凌与周宁一合计，便踏上了前往宁市的高铁，找沈杰希商量对策。
宁市与江市毗邻，虽然地理位置相近，但在发展上却远远落后于江剩
江市凭借其强大的经济实力和丰富的资源，吸引了大量的人才和投资，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相比之下，宁市显得有些黯然失色，所有的人才资源似乎都被江市尽数吸纳。
秋雨裹着铝灰色的云层压向宁市高铁站时，凌正将最后一张被雨水洇湿的求职简历，徒劳地叠成一只的纸船。
周宁伸手想拦，墨迹已在积水中晕染开来，模糊了“通信工程”的字样。
站前广场巨大的LEd屏上，“迅捷网络招聘直的字样兀自闪烁，将两人拉长又缩短的影子反复折叠，像极了面试室里被揉搓的命运。
入秋后宁市比江市要冷很多，赶到约定地点时，沈杰希早已等候多时。
他选的饭庄藏在仿古商业街深处，朱漆剥落的门楣悬着“知味轩”的旧匾。
推开雕花木门的刹那，陈皮老鸭汤的暖香与赵云笙家恒温酒柜的冷冽形成微妙对冲——那是独居者在智能家居系统里豢养的孤独气味。
“沈杰希！”周宁人未到声先至，一声呼喊撞碎了包厢的宁静。
“你子！”沈杰希笑着起身，三人不由分地拥抱在一起，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分离的岁月瞬间挤走。
落座时，菜已上齐，皆是各自心水的口味，默契如初。
“冰镇杨梅汁。”沈杰希用杯底轻叩转盘，清脆的声响里，三只玻璃杯默契地碰在一起。
“赵云笙来不来？”沈杰希问，“他在东城，过来也就两时车程。”
“不来！”凌摇头，语气带着复杂的情绪，“他公司刚啃下一个硬骨头，熬到后半夜。看他那样……我们心里更不是滋味。”
周宁接口，声音有些发闷：“我们琢磨着，不行就先随便找个活儿干着，年后再看。可老赵没必要，定了方向就得咬牙走下去。所以江市没戏，我们就想……来宁市碰碰运气。”
沈杰希沉吟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我这方面的人脉也有限。不过你们盯的那两家公司，我查过底细，能进去的话，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但实话，”周宁低下头，声音沉重，“我还是想留在江剩看着赵云笙拼命的劲儿……我也想豁出去拼一次。”
凌沉默，良久才开口，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老赵连我们三年后创业的股权架构都帮我们搭好了。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死，也要死在江市！”
沈杰希闻言，故作轻松地打趣：“那你们还愁眉苦脸个啥！赵云笙要这么罩我，我做梦都能笑醒！”
周宁苦笑回怼：“那你倒是失业一个试试？！”
沈杰希哈哈大笑，笑声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他如今是宁市宁城街道办城管科科员，薪水不高，但升任科长在望。
这敏感的身份，让他想帮忙也一时不知如何发力，颇有些束手束脚。
“其实……有一个人或许可以帮到你们。”沈杰希犹豫着开口，话到嘴边又顿住，陷入沉思。
“谁？”凌和周宁异口同声。
沈杰希抬起眼，缓缓吐出那个尘封已久的名字：
“李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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