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宝把玉米袋扛在肩上时，脸涨得通红，粗布粮袋磨得他肩膀发红，还沾着点玉米叶。他走得很慢，每走一步，玉米粒就在袋里 “哗啦啦” 响，像在嘲笑他。陆柒柒跟在后面，蹦蹦跳跳地，伸手去够粮袋的边角，嘴里喊着：“玉米，快到家了，别着急。”
到了陆柒柒家的柴房，治保主任接过玉米袋，放在地上，摸了摸袋口的布料：“这玉米得有一百斤，没受潮，还好。” 陆柒柒赶紧蹲下来，把耳朵贴在粮袋上，过了会儿突然笑了：“玉米它们想睡觉，它们累了。” 她把粮袋往墙角挪了挪，还找了块布盖在上面：“给你们盖被子，别着凉。”
陆老实和李秀兰松了口气，李秀兰赶紧给治保主任倒了碗热水：“主任，谢谢您，要是没有您，这玉米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回来。” 治保主任接过碗，喝了口热水，对陆大宝：“陆大宝，你偷邻居的玉米，按村里的规矩，得罚你扫街一周，再把偷王桂花家的玉米还回去，你服不服？”
陆大宝低着头，没话，只点零头。陆柒柒突然从兜里摸出块饼干 —— 是昨李婶给她的，她一直藏在兜里， “给玉米留着”。她把饼干递过去，给陆大宝：“给你吃，玉米你饿了，别再偷了，想吃跟我，我给你。” 陆大宝愣了愣，没接，只把头埋得更低了。
治保主任突然想起啥，对陆老实：“你家的鸡下蛋了没？我家的鸡昨下了个双黄蛋，个头还大，我让你婶给你留着，明你去拿，给柒柒补补。” 陆老实赶紧：“不用，谢谢主任，我们家的鸡也快下蛋了。” 陆柒柒突然插进来：“蛋里有鸡！” 她指着治保主任的口袋：“鸡在里面，它要跟我走，它喜欢我。”
治保主任愣了愣，随即笑了：“柒柒要是喜欢，明让你婶给你送个鸡蛋，你自己孵鸡，好不好？” 陆柒柒眼睛一亮，赶紧点头：“好！我要孵鸡，跟玉米一起玩！” 她蹦蹦跳跳地跑到粮袋旁，对着粮袋：“玉米，明有鸡来跟你们玩，你们高兴不？”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张翠花的声音，她拎着个布包，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这玉米是我让大宝拿的！要罚就罚我！跟大宝没关系！” 她跑到治保主任面前，把布包往地上一摔，里面的红薯撒了一地：“我家大宝饿了，我才让他去拿的，要罚就罚我扫街，别罚大宝！”
治保主任皱了皱眉：“张翠花，你别胡来！偷粮是陆大宝自己干的，跟你没关系，你别替他顶罪！” 张翠花却不依，抓住治保主任的手：“是我让他去的！真的是我！主任你罚我，我扫街，我扫两周都行，别罚大宝！”
陆柒柒突然跑过去，抓住张翠花的手，盯着她的手心看。张翠花的手心沾着点红薯泥，是刚才拎布包时蹭的，陆柒柒却突然：“你手上有偷玉米的印！洗不掉！” 她指着张翠花的手心，声音又尖又响：“印还在呢，是黑色的，玉米的！”
张翠花愣了愣，赶紧把手藏在身后：“你别疯了！我手上啥也没有！” 她瞪着陆柒柒，眼里满是愤怒，却没敢再靠近 —— 她怕陆柒柒再跟她闹，要是闹起来，更丢人。
治保主任叹了口气：“张翠花，你要是真知道错，就好好管管大宝，别再让他干这种事。既然你要替他罚，那你就跟大宝一起扫街，扫一周，好好反省反省。” 张翠花愣了愣，随即点头：“行！我扫！只要不罚大宝，我扫多久都行！” 她转头瞪着陆大宝：“大宝你个没用的，连点玉米都藏不好，还得娘替你顶罪！”
陆大宝低着头，没话，只攥紧了拳头。陆柒柒突然走过去，把刚才没送出去的饼干递给他：“给你吃，别生气，玉米不怪你。” 陆大宝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饼干，声了句 “谢谢”。
张翠花还想骂，治保主任：“行了，别在这儿闹了，明早上七点去村部拿扫帚，开始扫街。” 他转身要走，陆柒柒突然追过去，抓住他的衣角：“主任，鸡别忘了！我要孵鸡！” 治保主任点头：“忘不了，明让你婶给你送过去。”
张翠花和陆大宝走后，柴房里安静下来。陆柒柒蹲在粮袋旁，把饼干掰碎撒在玉米上，嘴里念叨着：“给玉米吃，给鸡留着，大家一起吃。” 陆老实和李秀兰看着她的样子，都轻轻叹了口气。陆老实：“明我去村部跟主任，别让张翠花扫街了，毕竟是长辈。” 李秀兰点头：“好，别让事情闹大了。”
陆柒柒突然抬起头，对着空气：“张大爷，玉米有饼干吃了，鸡明来，你也来好不好？我们一起玩。” 空气里没有声音，她却笑了，像是听见了回答：“好，张大爷明来，我们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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