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事局总部的顶层会议室，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这里平时是决定夏国超凡界走向的权力中枢，此刻却被清空了。所有的工作人员、警卫、甚至连赵雅带来的那两名特使，都恭敬的徒了门外十米开外。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躺在特制医疗床上的林渊，推着轮椅的苏清月，以及坐在对面沙发上的一位老人。
老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中山装，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沟壑。他手里没有拿任何文件，也没有散发出任何惊动地的威压。他就那样静静的坐着，像是一个邻家来串门的老大爷。
但苏清月连大气都不敢喘。
因为这位老人，是夏国最高长老团的大长老。是这个庞大国家在超凡时代的定海神针。
“那个……”
打破沉默的是林渊。
他手里还抓着半只没吃完的烧鸡，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含糊不清的道：
“您老这么看着我，我有点消化不良。”
苏清月在后面悄悄掐了一下林渊的胳膊，疼得他龇牙咧嘴。
大长老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好！好一个消化不良！”
老人笑得前仰后合，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多少年了，还没人敢在我面前这么吃东西。你是第一个，也是最有资格的一个。”
大长老收敛了笑容，目光变得温和而深邃。他看着林渊那具还缠着绷带的身体，眼神中闪过一丝痛惜，但更多的是赞赏。
“林渊，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林渊咽下嘴里的肉，擦了擦手，语气平淡：“杀了条长虫，顺便救零人。当然，主要是为了自救。”
“自救……得轻巧。”
大长老摇了摇头，站起身，缓缓走到林渊的病床前。
“烛龙是S级灾。在它苏醒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做好了牺牲整个京华市，甚至启动核武洗地的最坏打算。”
“是你，把几千万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老人弯下腰，郑重的伸出双手，握住了林渊那只还沾着点油渍的手。
“我代表国家，代表京华市的两千万百姓，谢谢你。”
这一刻，这位权倾下的老人，眼中只有真诚。
林渊沉默了。
他不太擅长应对这种煽情的场面。如果对方是敌人，他有一百种方法弄死对方；如果对方是奸商，他能把对方算计得底裤都不剩。
但面对这种纯粹的谢意，他反而有些局促。
“行了行了，我也没那么伟大。”林渊抽回手，有些不自在的挠了挠头，“咱们还是聊点实际的吧。赵雅给我个官当？有工资吗？有五险一金吗？”
大长老再次大笑起来。
“你这子，倒是务实。”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紫檀木的盒子，轻轻放在林渊的床头。
“打开看看。”
林渊也不客气，直接伸手打开。
盒子里躺着一枚勋章，以及一本红色的证件。
勋章通体赤金，上面雕刻着一条断裂的龙，以及一把染血的刀。
“特级战斗英雄勋章。”大长老的声音变得严肃，“这是夏国建国以来，颁发的第三枚。前两枚的主人，都已经牺牲了。”
林渊的手指在勋章上摩挲了一下，触感冰凉，却沉甸甸的。
他拿起那本证件。
封面上印着国徽，下面写着一行烫金大字：
夏国特事局总部 · 终身荣誉巡查使
翻开内页，照片是林渊的证件照，但下面的权限等级一栏，却是一个鲜红的“S”。
“这是什么职位？”林渊扬了扬手里的证件。
“一个闲职，也是一个实权。”
大长老坐回沙发上，慢条斯理的解释道：
“所谓的闲职，就是你不需要坐班，不需要听从任何分局的调遣，不需要写报告，甚至不需要执行常规任务。你想去哪就去哪，想干嘛就干嘛。”
“所谓的实权……”
老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见官大一级。除长老团外，你可以调动任何一个分局的资源和人员配合你的行动。如果遇到紧急情况，你有权先斩后奏。”
“另外，你的薪资待遇按照总局副局长级别发放，资源配给……无限量。”
听到“无限量”三个字，林渊的眼睛瞬间亮了。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他现在的身体就是个无底洞，普通的食物根本满足不了需求，必须要高等级的异兽血肉和灵能药剂。
“这买卖划算。”林渊满意的点零头，把证件揣进怀里，“那我接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大长老的神情突然变得无比严肃，甚至带着一丝凝重。
“关于你的档案权限。”
“在这个职位上，你拥有S级档案的查阅权。这意味着，除了国家最高绝密之外，特事局资料库里的所有信息，对你单向透明。”
林渊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S级查阅权。
这正是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东西。
那扇“门”后的秘密，父母失踪的真相，甚至当年那个把他父母带走的神秘组织的线索……很可能就藏在那些被尘封的S级档案里。
“谢谢。”
这一次，林渊得很认真。
大长老摆了摆手，似乎看穿了林渊的心思，但他没有点破。
“不过，林渊，有一件事我们必须达成共识。”
老人压低了声音，目光扫过四周，仿佛在防备着看不见的耳朵。
“关于你杀死烛龙的方式，以及你现在的身体状态。”
“我知道你是‘收尸人’出身，也猜到了你可能拥有某种能够吞噬、转化的特殊能力。”
林渊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肌肉紧绷。
这是他最大的秘密。
“别紧张。”大长老叹了口气，“每个人都有秘密。国家不探究你的秘密，只要你心向光明。”
“但是，‘收尸人’这个职业太敏感了。如果让外界知道，你能通过吞噬尸体获得力量，甚至能吞噬神明……”
“你会成为全人类的白鼠。那些疯狂的科学家，还有国外的敌对势力，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你切片研究。”
林渊点零头。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怀璧其罪。
“所以，经过长老团决议，我们将你的原始档案列为SSS级绝密。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和赵雅知道你的真实底细。”
“对外，我们将宣称你是在生死关头，觉醒了特殊的S级战斗赋——【神性爆发】。这能解释你为什么能斩杀烛龙，也能解释你为什么会陷入虚弱。”
“至于你现在的状态……”
大长老看着林渊那虽然在恢复、但依然显得病恹恹的身体。
“外界都在传，你虽然没死，但燃烧灵魂导致根基尽毁，现在只是个空有架子的废人。”
“我觉得，这个误会挺好。”
老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像个老狐狸。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在你彻底消化掉烛龙的力量，重回巅峰之前，示敌以弱，不是坏事。”
林渊笑了。
这个老头，有点意思。
“我懂。”林渊靠在枕头上，懒洋洋的道，“我现在就是个废人。吃饭都得人喂，走路都得坐轮椅。谁要是敢欺负我，我就……躺地上讹他。”
苏清月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大长老也笑了，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
“行了，该的都了。我也该走了。”
“对了，三后有一场庆功宴。就在京华饭店。那是专门为你举办的，也是各方势力对你的一次试探。”
大长老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林渊。
“去不去，你自己决定。”
“不过我听，这次宴会上会有不少好吃的。都是从各地空运来的顶级食材。”
完，老人推门而去。
林渊摸了摸下巴，看着手里那本红色的证件，又看了看苏清月。
“清月。”
“嗯？”
“三后，推我去。”
“你是为了去立威？”苏清月有些担心的问道。
林渊翻了个白眼，把手里剩下的半只烧鸡塞进嘴里。
“立个屁的威。”
“我是去吃饭。”
“公款吃喝，不吃白不吃。”
……
与此同时。
京华市的一座豪华庄园内。
一张烫金的请柬，被随意的扔在茶几上。
“终身荣誉巡查使？”
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年轻人端着红酒杯，看着请柬上的名字，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
“一个燃烧了灵魂的废人，也配在这个位置上坐着？”
“王少，消息可靠吗？”旁边的跟班心翼翼的问道，“毕竟是斩杀了烛龙的狠人……”
“狠人？”
被称为王少的年轻人嗤笑一声，晃了晃杯中猩红的酒液。
“那是拼命换来的。特事局内部传出来的消息，他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全靠药物吊着命。”
“英雄？呵呵。”
“在这个时代，没有实力的英雄，就是个笑话。”
他一口饮尽杯中的酒，眼神阴鸷。
“苏清月那个贱人，居然为了这么个废物拒绝我。”
“三后的庆功宴，我会让所有人看看。”
“所谓的屠龙英雄，到底是个什么成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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