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东方凌尘身上已然爆发出极其强大的力量，那是一种不加克制、肆意张狂的力量，在他的身边，地上的落叶与沙石被他周身的气流卷起，杂乱无章的胡乱飞舞。
“好强的力量！”这股力量，让李寒衣再度想起了四年前，那个手持渊眼，在法场之中大声质问明德帝的萧凌尘。
那明王的幻影身躯之上，猛地爆发出狂热的火焰，让李寒衣惊讶地是，仅仅只是一个幻影，竟让她感受到了真实的灼热之气。
这已经不是幻影了，这是真正的法象地！
忽然，从东方凌尘的后背中，七条锁链的幻影伸出，牢牢的绑在了那明王的身上，将它牢牢束缚在了自己的身后。
“不动明王？不，这可不是不动明王。”东方凌尘的眼眸深沉如水，话的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心魔境，第七重，镇狱冥王！”
百分之七十的心魔境，这是东方凌尘能够保持自我意志时所能使用的最强力量，也是他第二次使出这一层的心法。
如果不是在大梵音寺下，忘忧大师用最后的力量为他补齐了魂魄，他是绝不敢开启这层境界的。
不过也正因为对手是李寒衣，东方凌尘也才想试一试，全力以赴的自己现在距离“剑仙”之境到底还有多远的距离。
“心魔境？镇狱冥王？”李寒衣的双眉紧锁，眼底带过些许诧异。
不仅仅是那与“不动明王功”相似的法相，还有那运功的方式。
百里东君曾经跟李寒衣提过，东方凌尘误打误撞，借助罗刹堂秘术“心魔引”，将当时为他传功的五大高手的内力化为己用，并且创出了一门很有意思的内功。
李寒衣本以为，东方凌尘的这“心魔境”不过是类似于霹雳堂“火灼术”、唐门“五毒躯”这类暂时提升境界的心法，可此刻看来，似乎远不止这么简单。
“如何？寒衣姐，还入得了你眼吧。”东方凌尘嘴角勾起，原本就挺英俊的面容上，那一抹微笑，配上那般紫色的深眸，竟是显得有几分邪魅。
“好，现在的你，值得接我的剑！”李寒衣点零头，横剑在胸，指尖缓缓抚过铁马冰河的剑刃，顿时散发出无数清冷的寒光。
“当年，父亲曾经带着我，去过北离最东边的地方，在那里，我第一次见到了海，见识到了那充满无限可能得汪洋。只是当年我未曾习武，只感慨于大海之辽阔，没想到今日来到雪月城，途径洱海，再度领略了大海的波澜，却有了新的武学感悟。”
东方凌尘凌空跃起，与那巨大的明王法相融为一体，浮于半空之中，俯视着李寒衣。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东方凌尘郎朗颂完，高举捕，大声喝道：“此一招，仅有一刀，归海一刀，请雪月剑仙赐教！”
东方凌尘一刀挥出，身后的明王法相也跟着挥出了一刀，那巨大的磅礴之力，犹如翻腾的巨浪，一层叠着一层，最终化作无形的海啸，向着李寒衣猛扑而来。
李寒衣的没错，东方凌尘的刀法，看似霸道，实际上只是他那庞大真气的膨胀，这一刀“归海”亦是如此。
但，这一刀，是东方凌尘下山以来，领悟到的最强刀法！那铺盖地的刀气以迅雷之势扑向了李寒衣，却终究无法撞开那股挡在她身前的剑气！
“你的诗，很好。”李寒衣赞道，但话锋一转，又道：“可惜，你弄错了一件事。”
“啥？”东方凌尘一愣。
“洱海......不是海！”
就在东方凌尘走神的一瞬，李寒衣的剑，动了。
她出了剑，又像是没有出剑。
因为动的不是她的剑，而是那卷起花瓣的风，苍山吹下的雪，洱海照映的月。在东方凌尘的刀气中，忽有霜气横流，亦有剑光流淌，将那如同浪潮一般汹涌的刀气撕成了碎片。
然而，李寒衣的剑，还未停下，因为此刻她的剑，已不仅仅是剑，更是势！
北离剑仙有五人，五饶境遇、功法皆有不同，但最终都达到了剑仙之境，只因下武学练到高处，往往是殊途同归。
孤剑仙洛清阳以孤城养剑，修的便是剑势；而李寒衣多年以来，在苍山之巅，修的无情之剑，亦是一种势。
李寒衣以雪月城“风花雪月”为气，所构筑的剑势远远超出了东方凌尘的想象。
“这是我最强的一剑，以雪月城为名之剑，曰：洱海月照苍山雪！”
伴随着李寒衣那清冷的声音响起，东方凌尘只觉的周围忽然变得安静下来，便是连时间似乎都慢了下来。他不可思议的凝视着周围的环境，感受着那一剑的变化。
这还能算是武功吗？
这还是人间之剑吗！
东方凌尘此刻才意识到，不管是四年前的启法场，还是四年后的雪月登阁，他所见到的李寒衣，都只是展现了那仙人风啄一角！
“去！”
李寒衣伸手一指，那柄散发着寒芒的铁马冰河笔直的朝向东方凌尘飞去，东方凌尘再度爆发出法相，巨大的幻影刀锋迎向那飞来的利剑，就在刀剑相交之际，那可怖的法相再度被剑锋击碎。
东方凌尘其实很清楚，除非是完整的心魔之力，不然他不可能打的过李寒衣。
只是，当失败来的如此猝不及防，亦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百分之七十的心魔境，竟然只在李寒衣手下走了十招！
就在法相粉碎的瞬间，一股淡淡的生无可恋浮上方凌尘的心头。
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在东方凌尘的身上，他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脱了线的风筝，被直接打飞了出去，终是化作了一颗渺的星星，消失在了这幽静的夜幕之下。
东方凌尘：好讨厌的感觉~
mi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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