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
一声大喝，直接止住了那光头汉子手下收拾银子的动作。
光头汉子眯着眼睛，看向出声的那人。
那汉子模样猥琐，贼眉鼠眼，一溜跑的就绕开众人，钻了过来。
是村里的郑老六。
郑老六脸上谄媚一笑，弯腰耸肩就行了个礼：“这位爷，这蔡家的老东西不让他们来，这不是还有我们嘛，蔡家这老东西可管不着我们。”
“就是！蔡家的不干，我们干！”
十几声附和声传来，这些人都是武德村其他姓氏的，以前蔡老根在的时候，就经常被欺负，现在见有这样翻身的好机会，立刻坐不住了。
光头汉子本来就是假装要走，这下见有人附和，脸上的笑容都真切了不少。
光头汉子眼睛不动声色的瞥了瞥蔡家众人，见他们神色都开始焦躁起来，心中暗笑。
果真是一群蠢猪猡，一煽风点火马上就坐不住了。
“来来来，你们这几个真是有眼光啊，跟着咱东家干活儿，银子少不了你们的！”
光头汉子甩了甩手中契纸，招呼那十几个汉子过来按手印，十几个汉子得意洋洋的穿过蔡家众人，还特意撞了对方几下。
“爷们去赚大钱了，你们这些没卵的，就在村里饿死吧，看谁雇你们，哈哈哈哈！”
这一番羞辱，瞬间点燃了蔡家众饶怒火。
蔡家那些原本还在犹豫的人，此刻眼睛都红了，像是被激怒的公牛，再也按捺不住。
“他娘的！凭啥他们能赚银子，我们就不能！”
一个蔡家年轻后生大骂一声，猛地冲上前去，一把夺过光头汉子手中的契纸，狠狠喊道：“老子也签！”
这年轻后生的行为就像是火星，直接点燃了本就濒临爆炸的众人。
“不能让这群杂碎把好事都占了，娘的，竟然敢骂咱们是没卵的，找死呢！”
“对，咱也去赚大钱，让他们瞧瞧！”
众人叫嚷着，一窝蜂的朝光头汉子涌去，把蔡二爷和蔡黑虎挤到了一边。
蔡二爷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龙头拐杖用力戳着地面，话声都颤抖起来：“你们这群混账东西，猪油蒙了心啊！都给我停下！”
可此时的众人，哪里还听得进去，满心满眼都是那诱饶银子。
蔡黑虎和蔡铁牛冲上前去试图拦住大家，可双拳难敌四手，直接被眼红暴怒的众人给推到了一边，若不是反应敏捷，直接就会被推倒在地上。
“大伙冷静点，这事儿不对劲啊！”
蔡黑虎声嘶力竭的喊着，然而声音瞬间被众饶吵嚷声淹没。
那些疯狂的蔡家人，你争我抢，都想尽快拿到契纸。
一个粗壮的蔡家大汉，用力把身旁的人推开，嘴里骂骂咧咧：“滚一边去，别挡老子财路！”眼睛却是死死盯着光头汉子手上的契纸。
“哈哈，老子先签了，谁也别跟我抢！”
还有些蔡家妇人，也顾不上往日的矜持，扯着嗓子喊道：“给俺家男人留一份，别都抢光了！”
“我也要一张，我可以跟我汉子一起去，去了能给大家洗洗衣服做做饭，一个月给一半银子就成！”
一时间，现场混乱不堪，叫嚷声，争吵谩骂声交织在一起。
光头汉子和他的手下们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不动声色的继续蛊惑着众人。
“都别急，都有份儿，只要你们肯跟着东家好好干，以后的银子多得是！”光头汉子高声喊道，同时加快凛契纸的速度。
蔡黑虎暴喝一声，冲了过去，铁塔似的身躯挡在契约桌前，腰间的柴刀瞬间拔出，大喝一声：“谁敢动这纸，先问过老子手里的刀！”
混乱中瘦高个妇人尖叫道：“蔡黑虎你算哪根葱！自家在城里做工吃香喝辣，倒要断了我们活路？”
这话像火星子溅进油锅，十几个汉子顿时调转了矛头。
蔡黑虎后背抵着木桌，眼见着族人们眼里泛着饿狼般的凶光，握着柴刀的手都抖了起来。
他再勇猛，面对这等疯狂的族人也不敢下手啊。
“蔡黑虎！”
原本一个跟着蔡黑虎的弟指着他鼻子就骂：“你他娘的少在这儿装好人！平日里在村里就显你能耐，现在见不得咱们赚钱是吧？”
“就是！”另一个汉子附和道：“你自己不想去，还拦着我们，真他娘的自私！你以为你那两下子能吓唬住谁？有种你砍老子试试！”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骂声不绝于耳，那一张张扭曲的脸，蔡黑虎看在眼里，只觉得陌生。
这还是他的族人吗？
蔡黑虎满脸通红，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怒吼道：“你们这群蠢货，情况都没搞明白呢，难道都他娘的被银子迷了心窍，连死活都不顾了？”
“放你娘的屁！”一个粗壮的汉子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揍人。
“我们看你才是不安好心！你就是嫉妒我们能赚大钱，想断了我们的财路！”
蔡黑虎环顾四周，看着这些平日里熟悉的族人，此刻却如同陌生人一般，心中一阵悲凉。
蔡黑虎猛的将柴刀举起，声嘶力竭的喊道：“各位族亲，要三思而行啊！”
然而，众人根本不听他的，依旧疯狂地往前挤，蔡黑虎的弟直接带人拿着棍子就将他打到了一旁。
光头汉子心中暗喜，面上却是一派和善，快速分发着契纸。
而那些已经签了契的人，手里紧紧攥着一吊钱，嘴上的笑都快裂到耳朵下了。
“哼，等老子赚了大钱回来，看你们还敢不敢瞧老子！”一个蔡家汉子对着还在犹豫的让意的叫嚣着。
蔡二爷看着自家子孙如此疯狂，心中又气又痛，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完了，完了，武德村要遭灾了啊，我蔡家，我蔡家要完了。”蔡二爷喃喃自语，老泪纵横，只觉得身子晃了晃。
所幸蔡铁牛一直关注着这边，一个箭步冲了过来，这才稳住蔡二爷。
“二爷，您没事儿吧，他们都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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