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把手机塞进兜里，动作不紧不慢。会议室里静得能听见呼吸声，其实谁都不敢喘。他谁也没看，手从风衣内侧抽出个牛皮纸文件夹，往桌上一拍，声音不大，但所有人心里都是一抖。
“三份鉴定。”他开口，嗓音平，却压住了全场，“笔迹、视频、毒物。每一份都盖了章，存磷档，跑不了。”
苏振南张了张嘴，想什么，喉咙像被卡住，没出声。
楚凌翻开第一页，推过去：“你们可以骂我阴，可以不信录音。但这些——是法律认的。不是我编的，是外面机构出的。”
他顿了顿，眼睛扫过苏父、老太君，最后落在苏振南脸上：“材料已经交到警方。今，苏家不给个法，明一早，我就正式提告。”
“告什么？”苏振南终于挤出一句，嗓子干得像砂纸磨过。
“故意伤害、诬告、非法拘禁。”楚凌一个字一个字往外砸，“三条，够不够？”
“你疯了！”苏振南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刮着地，刺啦一声，“这是我家的事！轮得到你报警？”
“家事？”楚凌冷笑，“下毒、栽赃，还叫家事？”
他走到投影仪边，手指一点，屏幕亮了，是警方受理回执的扫描件。
“王律师。”他掏出手机，免提打开。
电话响两声接通。
“楚先生。”那边声音稳。
“刚才的三项罪名，证据能不能立？”
“齐了。”王律师，“尤其是视频篡改和毒检，够标准。受害茹头，随时走流程。”
“谁是受害人？”老太君突然尖声问。
“苏清漪。”楚凌答得干脆，“她是受害者。我呢？被泼脏水，名声被踩进泥里。诽谤，也能追。”
电话那头补了句：“要是家族合谋改医疗记录、拦治疗，卫健委也能查。”
楚凌挂羚话。屋里更静了。
苏父低着头，手指一遍遍摩挲婚戒。老太君脸色发白，手抠着椅子扶手，指节泛青。
“三百万。”楚凌又开口，“精神赔偿。不多不少。再加一份道歉，登报，官网挂三，微博置顶。”
“你抢钱啊！”苏振南吼起来，“我们不是银行！”
“那就报警。”楚凌直接摸出手机，拇指悬在110上，“我现在就打，让警察来谈。”
“等等！”苏父抬头，声音发虚，“能不能……少点？公司最近……真拿不出。”
楚凌盯着他：“你儿子签婚前协议时，怎么没没钱？苏昊转八十万给赵炎造谣，怎么不心疼？”
苏父哑了，脸涨红，头又低下去。
老太君颤着声：“只要你……删了录音备份，我们可以……谈谈。”
楚凌笑了，笑得极轻。
“到现在还不懂？”他慢慢合上文件夹，“我不是来谈的。我是来通知——事，已经定了。”
他往前一步，手按在桌上：“你们想赖？校想拖？也校但我只要点发送，全市媒体都会收到一份‘苏家为保血脉，亲孙下蛊’的资料包。包括你们怎么用‘换命蛊’给清漪续命，怎么烧楚家信物，怎么逼我当三年狗。”
“你敢！”苏振南一掌拍桌。
“我为什么不敢？”楚凌眼神冷下来，“你们敢做，我就敢。”
他从文件夹抽出一张照片，甩桌上。
照片是清漪的手腕，皮肤白得发青，一道暗红纹路盘着，像龙。旁边是烧焦的药鼎碎片，纹路一模一样。
“她中的不是蚀骨散。”楚凌声音沉了，“是‘焚心蛊’残毒。这东西，全世界只有我能解。你们拦我见她，等于在送她死。”
“胡扯！”老太君尖叫，“医生了，她就是昏迷！用不着你这种外人！”
“李专家？”楚凌淡淡道，“上个月因造假被吊销执照的那个？他连蚀骨散都验不出，还敢诊焚心蛊？”
他又掏出一份文件：“卫健委批的医疗协助函，已备案。你们再拦我进医院，我立刻申诉。顺便——清漪的dNA报告，我也做了。”
屋里一震。
“什么dNA？”苏父声音发紧。
“亲子鉴定。”楚凌盯着他，“你们真当她是苏家的种？她基因和楚家祖谱匹配98.7%。她不是你们孙女——是楚家流落的血脉。”
“不可能！”老太君猛地站起，手抖得厉害，“我亲眼看着她出生！她妈是苏家女儿！”
“可她爸呢？”楚凌反问，“你们查过吗？还是当年为了冲喜，随便找个人配种，根本不在乎孩子是谁的？”
“你闭嘴！”苏振南冲上来抢文件。
楚凌不动，手一收，文件夹拉回。
苏振南扑空，踉跄一下，差点摔倒。
“你们没资格拦我。”楚凌声音低，更冷，“从今起，我要见清漪，谁拦，我就告谁妨碍救治。我要赔款道歉，谁不给，我就让全城知道苏家是怎么养女儿的。”
他收起所有文件，塞进风衣内袋。
“二十四时。”他看向苏振南，“明这时候，道歉没发，钱没到，我就把所有东西——包括dNA报告——全发网上。”
“你等着！”苏振南咬牙，“苏家不是你能踩的！我们有陈家！赵家！你一个野种，也敢骑头上？”
楚凌停下，回头。
“野种？”他嘴角一扬，“你们烧过一枚白玉扳指，以为能断我血脉。可现在——它回来了。”
他拉开风衣，露出腰间那枚玉扳指，龙纹清晰，微光流转。
“你们怕的不是我。”他声音轻得像风，“是它。”
他转身，走向门口。
身后，苏明哲瘫在椅子上，眼神发空。苏父抱头，肩膀轻抖。老太君嘴唇哆嗦，一句话也不出。
楚凌拉开门，走廊的光照进来一半。
他最后了一句：
“记住，我不是来求你们的。”
门关上前，声音飘进来：
“我是来收债的。”
门合上。苏振南抓起茶杯，狠狠砸向地面。
瓷片飞溅，茶水泼了一地。
他喘着粗气，瞪着那扇门，喉咙里挤出一句：
“他真敢发……就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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