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睁开眼，识海里那股温润的气流还在缓缓流转，像是有规律地呼吸。他没急着动，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节奏稳定，像是在核对什么。三声轻响过后，他站起身，走到墙边暗格前，取出那份刚拟好的配额细则，展开扫了一眼，确认无误后重新折好。
门被推开时，林虎的声音就传了进来：“老板，市医院院长来了，有要事商谈。”
楚凌没回头，把纸塞进信封，“让他在前厅等十分钟。”
“现在外面记者都架好设备了，直播信号都开了，是要拍‘中西医对决’的收尾。”
“那就让他们拍。”楚凌转身，拿起白大褂套上，“拍清楚点，以后挂科室门口当宣传片。”
林虎一愣，随即咧嘴笑了，“明白，我这就去安排。”
楚凌走出密室，脚步不快，但每一步都落在地砖接缝上，像是丈量过一般。前厅里，院长穿着熨帖的西装，身后跟着两名穿白大褂的主任，手里抱着文件夹，脸上写满“专业审视”。见楚凌进来，院长立刻起身，笑容标准得像是背过台词。
“楚先生，这段时间凌堂的表现，我们医院高层都看在眼里。”
楚凌坐下，没接话，只把信封放在桌上，推过去。
院长愣了下，翻开看了两眼，眉头微动，“这是……患者用药追踪表？还有副作用统计？”
“三十七例慢性病，六十三例亚健康调理，全部用药后七十二时反馈。”楚凌声音平稳，“数据每更新，登记处可查。你们要是不信，现在就能打电话核实。”
一名主任忍不住开口：“这些数据……真能代表古法治疗的稳定性？毕竟传统医学讲究因人施治，很难标准化。”
楚凌点头，“所以我不搞标准化，我搞制度化。每一粒丹，从炼制到服用，全程记录。谁吃的，什么时候吃的，吃了什么反应，全在系统里。你们西医讲循证，这就是证据。”
院长眼神变了变，“那药材来源呢？有没有第三方检测报告？”
楚凌没话，右手抬起，掌心朝上。下一秒，三粒紫金丹凭空出现，整齐排在桌面上，药香微溢，却不刺鼻。
三人瞳孔一缩。
“源珠空间直取，刚炼好的第三炉。”楚凌把丹药装进密封袋，推过去，“拿去检。成分、纯度、代谢曲线，你们医院有设备。检完了，再谈合作。”
院长手有点抖地接过袋子，“你这……是空间储物？”
“不是秘密。”楚凌淡淡道，“是工具。工具能不能进医院，取决于你们敢不敢用。”
院长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楚先生，痛快。我们这次来，就是想正式提合作——市医院准备设立‘古法治疗科’，由你们凌堂主导技术，我们提供场地和检测支持。”
楚凌摇头，“主导不校独立运营。”
“什么？”
“科室挂靠你们医院，但诊疗流程、人员调度、用药标准，全由我方团队定。”楚凌语气没变，“你们提供设备和病历共享，我们负责治疗和追踪。财务独立核算，人事独立管理。一句话——牌子挂你们墙上，人归我管。”
院长脸色变了，“这……不太符合医院管理体系。”
“那你们上次查封我药房，符合医疗伦理吗？”楚凌看着他，“李主任，你儿子的哮喘，上个月用了我两粒清肺丹，现在能跑三千米。你没上报，也没付钱。这算不算违规？”
院长张了张嘴，没出声。
“我不在乎你们怎么想。”楚凌站起身，“我在乎的是，以后每个用丹的病人，都能被追责到具体环节。你们要合作，就得按我的规矩来。不同意，现在就可以走。”
空气僵了五秒。
院长深吸一口气，“……可以谈细则。”
“不用谈。”楚凌从袖口抽出一张协议，“签这个。今签，明挂牌。我弟子明就入驻。”
院长低头看协议，手心出汗。条款清晰，责任分明，连数据共享的加密方式都写死了。这不是合作书，是主权声明。
“楚先生，你这是……要把古法医学变成独立体系？”
“不是变成。”楚凌看着他，“是让它本来的样子被看见。”
院长抬头，对上那双眼睛，忽然觉得压得喘不过气。那不是愤怒，也不是傲慢，是一种……早已看透结果的平静。
他提笔签字。
签字笔落下的瞬间，前厅大门被推开，一群记者涌了进来，摄像机镜头直接怼到脸上。
“楚先生！请问您是否承认古法医学向西医低头，才达成这次合作？”
楚凌没看镜头，走到门口，抬手一挥。
三名弟子已等在台阶下——周通提着药箱，木婉清背着青竹箱，福伯拄着拐杖，但腰板挺直。
“从今起，凌堂古法治疗科正式入驻市医院。”楚凌声音不高，却压过了所有嘈杂，“周通负责脉诊评估，木婉清主理外伤复健，福伯跟进康复追踪。所有用药，必须经他们亲自面诊、配药、登记。”
记者追问：“这是否意味着传统医学被纳入现代医疗体系？”
楚凌终于转头，直视镜头：“医学不分中西，只分有效和无效。我们不是被收编，是把根扎进更大的土壤。”
人群安静了一瞬。
他抬手，对楼上喊了声：“挂匾。”
两名工人在东楼外架好梯子，将一块新制的牌匾缓缓挂上——“凌堂古法治疗科”八个大字，黑底金字，阳光一照，亮得刺眼。
院长站在一旁，低声问：“楚先生，您真觉得……这能行？”
“不校”楚凌看着那块匾，“但从今起，没人能再把它摘下来。”
手机震动了一下。楚凌掏出来，是周通发的消息：“第一批丹药已装箱，三时后送达。”
他收起手机，抬头。风从东面吹来，掀动他袖口，右肩处的衣料微微鼓起，一道龙形轮廓在阳光下闪过一丝金光，快得像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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