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沐雨柔不惜本源的光明温养，以及南宫舞、苏婉青轮流以自身力量辅助稳定伤势下，加之丁凡那混沌本源封印的持续作用，月无瑕的伤势终于在数日后稳定下来。虽然依旧虚弱得厉害，胸口那被封印的匕首如同一个狰狞的烙印，时刻提醒着那场惊心动魄的袭击，但至少，她那如同游丝般的气息终于变得绵长了些许，脱离了随时可能湮灭的险境。
这一日，当沐雨柔再次将一缕精纯温和的光明之力渡入她眉心，试图滋养她枯竭的神魂时，月无瑕那长而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终于艰难地、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那双眸子，依旧清澈，却仿佛蒙上了一层更深的疲惫与虚弱的阴影，失去了往日那份空灵的神采。
“无瑕！你醒了？！”沐雨柔惊喜交加，连忙俯下身，柔声问道，“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月无瑕的目光有些涣散，似乎花了片刻才聚焦，看清了眼前的沐雨柔。她嘴唇动了动，发出极其微弱的声音：“沐……姐姐……我……没事……”
她的声音沙哑干涩，如同破旧的风箱。
就在这时，得到消息的丁凡，几乎是瞬间便出现在了偏殿门口。他脚步急促，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关切与一丝如释重负，快步走到榻前。
“无瑕！”他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你终于醒了！感觉如何？伤口还痛吗？”
然而，面对丁凡毫不掩饰的关心，月无瑕的反应却出乎所有饶意料。
她的目光在与丁凡接触的刹那，如同受惊的鹿般，猛地闪烁了一下，随即迅速回避开来，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眸中所有的情绪。她甚至下意识地将身体往沐雨柔的方向微微缩了缩，仿佛在躲避着什么。
“多谢……大人……关心。”她的声音更加微弱，带着一种刻意的疏远，“我……好多了。”
这回避丁凡目光的举动，以及那生疏的称呼和态度，让丁凡满腔的关切与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心中莫名一涩。
沐雨柔也察觉到了这微妙的气氛，连忙打圆场道：“无瑕，这次多亏了你舍身相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份恩情，我们定当铭记。”
听到“舍身相救”几个字，月无瑕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她轻轻摇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沐姐姐……言重了。当时……情况危急，我……我也没想那么多，只是……本能所为。”
自称“本能所为”！
她将那份震撼了所有饶决绝牺牲，轻描淡写地归结为一种近乎无意识的本能！
仿佛那并非出于多么深厚的情谊或算计，仅仅是一种……条件反射。
完这句话，她便不再开口，只是安静地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摆出了一副拒绝交流的疏离态度。无论是丁凡后续尝试的询问，还是沐雨柔温柔的关怀，她都只是以最简短的词语回应，或者干脆沉默。
她越是如此刻意地拉开距离，将那惊动地的恩情淡化，丁凡心中那份因她而起的波澜，便越是难平。
他宁愿她借此提出一些要求，或者流露出些许脆弱与依赖，那样反而会让他觉得轻松一些。可她偏偏没有，她只是用这种近乎自毁的方式，将所有的付出轻飘飘地揭过，独自承受着伤痛与虚弱。
这份沉默的疏离，比任何言语都更能搅动他的心绪。
月无瑕苏醒后，却刻意回避丁凡的关心，仿佛那舍身相救只是本能。她越是如此，丁凡心中的波澜越是难平。
这份刻意营造的距离之下，究竟隐藏着她怎样的真实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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