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长而高效的管理层会议终于结束。与会者们纷纷收拾文件，低声交流着，陆续起身离开会议室。
陆寒州坐在主位，快速在面前的笔记本上写下最后几个要点，然后合上本子，也准备起身。
“陆总。”一个带着恰到好处笑意的女声在他身侧响起。
陆寒州抬眸，苏晴正站在他旁边，手里拿着她的汇报资料，妆容精致的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却又比对待旁人多了几分柔和的笑容。
“苏总监，还有事？”
陆寒州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情绪。
“关于刚才您提到的新兴渠道探索方案，我这边有几个初步的补充想法，觉得可能电话里不清楚。”
苏晴微微倾身，语气自然，仿佛只是在进行纯粹的工作交流。
“不知道陆总晚上是否方便？我知道附近新开了一家很不错的意大利餐厅，环境安静，我们可以边吃边聊，效率可能更高一些。”
她的邀请听起来合情合理，将工作与私人社交巧妙地捆绑在一起，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和试探。这并非她第一次尝试类似的邀约，只是以往或许更加隐晦。
陆寒州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不到一秒，那眼神锐利而清明，仿佛能穿透她精心构建的“工作需要”外壳，直抵其下那点不足为外壤的心思。
他几乎没有任何停顿，也没有流露出任何被打动或考虑的神色，直接开口，声音依旧冷静，甚至比刚才开会时更添了几分疏离：
“不必了。如果是工作问题，明上午十点，你可以来我办公室详细讨论。如果只是初步想法，整理成邮件发给我即可。”
拒绝得干脆利落，不留任何转圜的余地。他将“晚餐”这个带着私人色彩的选项完全剥离，只留下了纯粹公事公办的沟通渠道——办公室会谈或邮件往来。
苏晴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一瞬，尽管她极力掩饰，但那抹尴尬和失落还是如同水面的油渍，迅速浮现又被她强行压下。
“好的，陆总。”
她迅速调整表情，恢复了专业总监的姿态，只是声音比刚才略微紧绷了一些。
“那我明上午十点去您办公室汇报。不打扰您了。”
她微微颔首，转身离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起来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仓促。
陆寒州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整理好自己的东西，迈步走出会议室。
对于苏晴这种超出工作范围的试探，他处理起来向来直接而明确。
模糊边界、给予不切实际的期待，是管理上的大忌，也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他不需要，也不屑于利用这种私人关系来维系团队运作。
效率，清晰，专业。
这才是他信奉的准则。
至于那家新开的意大利餐厅，环境是否安静，食物是否美味，与他无关。
他走向自己的办公室，脑海中已经开始规划明上午十点需要处理的其他事项。苏晴的补充想法，只是其中一项待办工作而已，并不值得占用他晚餐的私人时间。
而另一边，苏晴快步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她将文件重重放在桌上，胸口微微起伏。
又一次。
陆寒州就像一块捂不热的寒冰，无论她如何展现能力，如何创造机会，他始终保持着那道清晰的、不可逾越的界限。
这种挫败感，混合着不甘与一丝被轻视的恼怒，在她心中悄然发酵。
她看向窗外林立的高楼，眼神逐渐变得幽深。
陆寒州……
她绝不会轻易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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