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为驾着遁光，闷头朝着东南方向飞了十几，总算把黑风戈壁那昏黑地的景象甩在了身后。眼前逐渐出现了稀疏的绿色，空气也湿润了不少。
他降低高度，找了条清澈的河落下，狠狠洗了把脸，又把那件快被风沙染成土黄色的星砂袍子搓洗了半。
“唉，总算像个人样了。”他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虽然还是那副平平无奇的样子，但眼神里的疲惫掩不住。
接下来去哪儿？他有点犯愁。万竹海是不能回了，黑风戈壁也待不下去，中原繁华地带更是想都别想。
他漫无目的地沿着河往下游飞，飞着飞着，前方出现了一个依山傍水的镇子。镇子不大，炊烟袅袅，看起来宁静祥和。最关键的是，他用“星辉感应”扫了一圈，镇子里外灵气淡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连个炼气期的修士都没有，全是凡人。
“嘿，这地方不错！”李有为眼睛一亮。
灵气稀薄意味着修士看不上，全是凡人意味着没那么多打打杀杀、勾心斗角。简直就是为他这种只想躺平的咸鱼量身定做的！
他在镇子外不远处找了个僻静的山坡，自己动手砍了些木头，搭了个结实的木屋。这次他没布什么高深阵法，只弄了个最简单的避尘和驱虫的禁制，主打一个融入环境。
安顿下来后，李有为正式开始了他的“凡人”生活。
他给自己弄了身粗布衣服，每睡到日上三竿才起。醒了就去镇上的早市逛逛，买点新鲜的蔬菜瓜果，跟卖材大婶唠几句家常。下午要么在屋前晒太阳打盹，要么就去河边钓钓鱼——虽然十次有九次空手而归，但他乐此不疲。
他甚至还跟镇上的老木匠学零手艺，给自己打了张躺椅，每躺在上面晃悠，看着云卷云舒，觉得人生圆满不过如此。
修炼？《九阳焚诀》每清晨对着朝阳意思意思运转个周就算了，主要还是靠星辰之力慢慢温养。“星辉感应”也基本处于半关闭状态，只维持着最低限度的警戒范围，免得被什么阿猫阿狗摸到门口都不知道。
他现在最大的“事业”，就是研究怎么用凡间的食材做出美味。靠着“老黄”里那些功效各异的灵酒（被他大幅度稀释后使用）和远超常人对火候的掌控，他愣是把普通的家常菜做出了不寻常的味道，偶尔请邻居来尝尝，都把人家唬得一愣一愣的。
日子就这么平静地流淌，像山下那条默默无闻的河。
李有为很满足。他甚至觉得，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似乎也不错。修为进境慢点就慢点吧，反正寿元还长着。
李有为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自己结丹成功，差不多是十二三年前的事了。
这时间长不长，短不短。对于普通金丹修士来，十几年可能刚稳固境界，离中期还远。
但李有为情况特殊
根基太扎实，九转金丹，前无古人（大概），底子打得牢不可破。
功法牛逼，《九阳焚诀》直指大乘，效率极高。
外挂给力，星辰之力日夜滋养（星淬之体+星辰古卷），还影老黄”的安魂酒温养神魂。
虽然他一直想苟着，但东奔西跑、偶尔动动手，无形中也是一种磨练。
所以，十几年下来，他感觉自已确实已经到了金丹初期的顶峰，那层通往中期的屏障已经清晰可见，甚至偶尔能感觉到一丝松动了。
“啧，好像……是快了啊。”他内视着丹田里那颗愈发圆润、星光暗蕴的金丹，心情有点复杂。
这进度，出去能吓死一堆普通金丹。但跟萧玉衡那个不到甲子就结婴的挂逼比起来，好像又不算啥了。人家那是坐火箭，他顶多是开了辆性能好点的跑车，还是在路况极差的情况下。
“人比让死，货比货得扔。”他很快调整好了心态，“跟我自己比，进步还算凑合。”
他并没有急着去冲击中期。一方面，他觉得还可以再打磨打磨，让根基更浑厚些，突破起来更水到渠成，风险也更。另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原因——他懒。
突破境界多累啊，心神消耗巨大，还有风险。他现在日子虽然奔波零，但总体还算安稳，暂时没必要急着去遭那个罪。
“顺其自然，顺其自然。”他安慰自己，“等哪感觉憋不住了，或者被麻烦逼到墙角了，再考虑突破的事儿。”
现在嘛，还是先操心一下今晚吃什么，虽然也可以不吃。
直到某，他去镇上唯一的茶馆听书先生讲古，听到一个关于“海外仙山”的传时，心里那根懒筋才微微动了一下。
“海外啊……”他咂摸着这个词，“听那边岛屿星罗棋布，有些岛与世隔绝，灵气也不咋地……是不是比这儿更安全点？”
这个念头就像一颗种子，悄悄埋进了他心里。但他并不着急。
“先在这儿住着呗，等哪住腻了，或者又有什么不长眼的找上门，再考虑去海外看看也不迟。”
他打了个哈欠，付了茶钱，背着手，慢悠悠地踱回他那山腰上的木屋。
夕阳给他的背影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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