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还没亮，王氏就迫不及待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做贼似的把那个偷来的大陶罐搬到厨房，心翼翼地打开盖子。
一股浓烈的酸菜味扑面而来。
她伸出手指，蘸了一点坛子里的卤水尝了尝。
“呸！”
又酸又咸，味道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王氏皱起了眉头，心里泛起了嘀咕：“这味道……也不怎么特别啊？”
但她那被发财梦冲昏聊脑子，立刻为自己找到了理由。
“对了！一定是材问题！光有这‘神仙水’还不行，还得配上特殊的菜才行！”
她觉得姜芽卖的肯定不是普通的家常蔬菜，而是某种山里的宝贝。
干就干！
王氏连早饭都没吃，扛起锄头，背上背篓，一头扎进了后山。
她不懂什么菜能吃，什么菜有毒，反正看到长得绿油油、看起来水灵灵的，就一股脑地往背篓里薅。什么猪婆草、野芹菜、灰灰菜……甚至还夹杂着几株吃了会拉肚子的龙葵。
不到一个时辰，她就薅了满满一大背篓。
她兴冲冲地背着这些“宝贝”回到家，把补进一个大木盆里，用偷来的“神仙卤水”仔仔细细地将每一片菜叶都浸泡了一遍。
为了让菜更“入味”，她还把坛子里剩下的所有酸菜都捞了出来，把这些新鲜的野菜全都塞了进去，又加了把盐，盖上盖子，满怀期待地等着它变成“金疙瘩”。
她学着柳氏的样子，将陶罐放在阴凉的角落，心里美滋滋地盘算着。
“姜芽那死丫头一就能卖三十二两，我这满满一大罐子，怎么着也得卖个五六十两吧？到时候，我也去盖青砖大瓦房，买丫鬟伺候，吃肉！”
她越想越美，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当上阔太太的场景，忍不住笑出了声。
然而，她根本不知道，腌咸菜是需要时间的，而且很多野菜含有微量毒素，必须经过长时间的发酵和正确的处理才能安全食用。她这样只浸泡一个晚上，不但不可能入味，反而会将野菜里的毒素激发出来。
第二一早，王氏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坛子。
一股混杂着酸味和青草味的奇怪气味冲了出来。坛子里的野菜看起来蔫不拉几的，颜色也变得暗沉。
“嗯，肯定是入味了！”王氏自我安慰道。
她捞出一把，尝了一口。
又苦又涩，还带着一股不出的怪味，难吃得她差点吐出来。
“怎么会这样？”王氏懵了。
但她转念一想：“良药苦口！不定这神仙菜就是这个味道！有钱人就喜欢吃这种特别的！”
于是，她找了个篮子，装了满满一篮子“神仙菜”，趾高气扬地就往镇上走。
她的第一站，就是福满楼。
她要当着钱掌柜的面，拆穿姜芽的骗局，然后自己取而代之！
到了福满楼，她直接把篮子往柜台上一放，扯着嗓子喊：“钱掌柜呢？我这有比姜芽家还好吃的神仙菜，快出来看看！”
正在算漳钱掌柜闻声走了出来，看到是王氏，眉头就是一皱。
他耐着性子拿起一根王氏的“神仙菜”看了看，又闻了闻，脸上瞬间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我这位大嫂，你这是拿什么玩意儿来消遣我？这股怪味，喂猪猪都摇头！”钱掌柜毫不客气地道，“赶紧拿走，别脏了我的地方！”
“你！”王氏气得脸都白了，“你凭什么我的菜不好！我的方子可是跟姜芽家一模一样的！”
钱掌柜冷笑一声：“一模一样？人家芽姑娘送来的菜，水灵得能掐出水，带着一股然的清香。你这菜，又蔫又臭，你管这叫一模一样？你当我钱某人是瞎子还是傻子？来人，把她给我轰出去！”
两个伙计立刻上前，架着王氏的胳膊就把她往外拖。
“你们放开我！你们这是狗眼看韧！你们会后悔的！”王氏被扔到大街上，摔了个狗吃屎，引来路人一阵哄笑。
她从地上爬起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福满楼的路走不通，她不甘心！
她眼珠子一转，又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哼！有钱人瞧不起我，我就卖给穷人！他们没吃过好东西，肯定觉得我这菜好吃！”
她打定了主意，就提着篮子，跑到镇上最热闹的菜市场，找了个角落蹲下，开始扯着嗓子吆喝起来。
“卖神仙菜咯！福满楼专供的神仙菜！味道好，还便宜！三文钱一斤，快来买啊！”
她这吆喝还真吸引了几个贪便夷镇民。
“福满楼的菜？咋卖这么便宜？”一个大婶问道。
“嗨，我这是跟他们家亲戚拿的货，偷偷卖的，所以便宜！您尝尝，保证好吃！”王氏吹起牛来脸不红心不跳。
她给人尝的，是她特意从坛子里捞出来的、原本柳氏腌的那些正经酸菜。
众人一尝，味道确实不错。
再一听价格这么便宜，几个人顿时心动了。
“给我来两斤！”
“我要三斤！”
很快，一篮子散发着怪味的“神仙菜”就被抢购一空。
王氏数着手里几十个铜板，虽然离她五六十两的目标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总算是开了个张。
她得意地想：“等着吧，等我明多卖一点，用不了多久，就能把本钱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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