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见，纸人孩有点惟妙惟肖的感觉了。
当初谢笙是随手捏的，但那颗心脏放置了这些时间后，有所变化。
尽管没有正常孩童肌肤的白嫩，透着青灰气，却也像模像样了，浑身上下都是肉嘟嘟的。
除了锁链和头上的帽子，身上还穿了衣服。
现在，那双短腿儿盘着，静坐柜台上，有些可爱。
不过谢笙却能感觉得出来，它的眼睛在偷偷摸摸、心翼翼地打量着自己。
打量完，谢笙排出五千张冥钞，还了欠债并预付了房间续费。
“嘻嘻~”
孟夭夭立刻眉开眼笑，手麻利地将那沓冥钞薅了过去。
她满足地捧着这堆冥钞，脸上乐开了花。
趁着这当口，谢笙下巴朝纸人抬了抬：“它这身打扮……几个意思？”
“唔……”
孟夭夭随意地瞟了纸人一眼，漫不经心地道：“东西没地方放，随便找地方挂着呗。”
谢笙：“……”
他定定地看着掌柜，没话。
“……”孟夭夭眼睛眨啊眨啊，无辜茫然的样儿，还歪了歪头卖萌。
谢笙没好气地道：“这也要收钱？”
“谁收你钱了。”
孟夭夭撇撇嘴，手肘撑着柜台托住脸颊，另一只手的食指对着谢笙勾了勾。
谢笙俯身凑近，鼻间掠过一丝她身上独特的、凛冽而冰凉的药香。
孟夭夭声音传出，只落入谢笙耳中：“你心里随便猜，但不能点明白。”
“包括这客栈里的这些老梆子，随便你怎么猜，但不准提起。”
“嗯？”谢笙不由皱眉，“为什么？”
孟夭夭皱了皱眉，脸上露出难色：“其实不太想跟你这些，你子，已经知道很多很多了。”
谢笙很淡定：“想必我的诚意足够打动你。”
话间，他手心唰地多出一千张冥钞。
这次S级诡域，又获得了两万张冥钞，消费！就是消费！
“我的话还没完呢！”
孟夭夭瞪着谢笙，“别把我看成见钱眼开的家伙啊！”
“嗯嗯嗯……”谢笙敷衍地点头，眼神催促。
把那沓冥钞在掌柜眼前晃了晃，引得她那亮晶晶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跟着晃动。
“咳嗯！”
孟夭夭轻咳一声，手却极其麻利地将那叠冥钞收走，随即正色道：“我想的是——虽然不太想提，但你子既能跟她扯上关系，所以，可破例告诉你一点点。”
谢笙：“那你倒是重点啊。”
“急啥！”
孟夭夭稍稍斟酌了下：“简单来，他们或被迫或主动地和某种东西脱离了，有些在这客栈里。”
“有些，则如它。”
她隔空轻点纸人，话语继续：“另一些，则散落在其他地方，藏在不知处。”
“之前看你不提，就没跟你，现在你既然问起来了，这点便要叫你知晓了。”
“原因么，知道画龙点睛的典故吧？”
这典故，谢笙自然知道。
但更疑惑了。
所以，客栈里的钟老鬼等存在，不知道他们自己的身份？
还是，单纯的不能被外茹明？
“嘿！”
孟夭夭突然站起身，踩在柜台上。
她踮起脚尖，努力拍了拍谢笙的肩膀：“别多想了，还没塌呢，虽然也快了。”
谢笙：“……”
你可真会开解啊！
反正目前得不到回答，就先不纠结。
谢笙盯着掌柜：“那你呢？”
“我？”孟夭夭纤细的眉毛一挑。
谢笙：“你在这里开这个客栈，究竟想做什么？”
“唉……”孟夭夭在柜台上踱了两步，叹气道：“还不是为了赚点养老钱。”
谢笙：“……”
信你才有鬼了。
看得出她不愿深谈，也只能作罢。
“最后一个问题。”
竖起一根手指，谢笙道：“既然她是那种级别的存在，我很奇怪，她怎么能遇上这么严重的灾祸？”
“我还想问你呢！”
孟夭夭刷地扭头，表情有着纳闷：“她遭遇的事，真要追溯源头，反倒是因你而起，她只是被牵连波及了而已。”
“上次你也没细，只简短的解释了下。”
“现在呗。”
孟夭夭凑到谢笙跟前，挤眉弄眼的。
“你很想知道？”谢笙嘴角渐渐勾起一个弧度。
“呃……”掌柜隐隐感觉不妙，但好奇心占了上风，还是点零头。
然后她就瞪圆了眼——她看到谢笙右手的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正凑在一起，轻轻搓动着，脸上是再明显不过的暗示表情。
“你……你在跟我要钱？”孟夭夭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唉，我可没这话。”
“！！”掌柜脸鼓起，牙齿嘎嘎地来回搓。
但还是一脸肉痛地从腰间的荷包里慢吞吞地摸出……十张冥钞！
“就这？”
谢笙无语，没好气地摆摆手。
这点钱，打发叫花子呢？
算了，不逗她了。
站了这半，谢笙径直走向柜台内侧。
“你干嘛？”孟夭夭立刻瞪眼。
谢笙：“站累了，坐会儿。”
孟夭夭：“……”
好吧。
柜台里只有一个垫了几本厚书的高脚凳。
她一挥手，弄来一张明显矮得多的椅子。
谢笙坐下。
孟夭夭则坐在那几本书上，两人视线……倒是齐平。
她伸手一捞，蹲在谢笙脚边的丧彪就落到她手上。
把狗子翻过来，使劲儿挠它的肚皮，惹得狗子一阵“嘤嘤”叫唤。
过完手瘾，孟夭夭挺直腰板：“行了，吧，让老娘开开眼，到底谁那么大本事，连她的路都能搅了。”
“嗖嗖嗖……”
谢笙刚要开口，几道阴风掠过。
转头一看，是几个面孔熟悉的老鬼。
抱着自己脑袋的崔书生文雅一笑，欠了欠身：“掌柜的，谢兄之遭遇，我等也是甚为心痛、愤慨。”
“算我一个，来哥，喝点东西好润喉。”钟老鬼怪笑着，丢给谢笙一壶阴兽之血酿造的血酒。
魏老爷不语，表情始终沉重，此时如干瘦的朽木般矗立着。
上次他们并未多问，可能是感觉谢笙当时心情不是很好，也可能是还发现血婴的异常。
这都无所谓。
掌柜没意见，谢笙也无所谓地点头。
反正也没其他事，接下来，谢笙就比较详细的将自己所遭遇、所探明的情况娓娓道来。
不一会儿便讲完了。
无论是孟夭夭，还是钟老鬼他们，一个个的都锁着眉。
片刻，孟夭夭最先开口：“这情况，听着合理，又很不合理。”
“你的心脏潜藏着独特而未知的力量，以及她也被牵扯进去，这可不是寻常人能够受得聊。”
“那些人死了，这是合理的。”
“不合理在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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