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最后一。
学校已经全面停课，留给学生们自主复习和调整状态。教室里的氛围反而比前几更松弛了些，像是长途奔跑后最后的缓冲。大部分同学选择在家复习，教室里只剩下寥寥几人，享受着这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按照学号，今轮到米圈和李黎这组值日。其实所谓的值日，在考前已经简化到了极致——只需要简单清扫一下地面，擦擦黑板，确保教室基本整洁即可。
米圈拿着扫帚，有些心不在焉。他的思绪早已飞到了明的考场上，飞到了那些决定命阅试题上。他机械地划拉着扫帚，将明显可见的纸屑扫到一起，对于那些藏在桌椅腿角落、暖气片下的顽固灰尘，则选择了视而不见。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公式和古诗，实在分不出精力跟这些灰尘较劲。
“扫完了？”李黎清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她负责擦拭黑板和讲台，已经将自己的部分完成得一丝不苟，黑板光可鉴人，讲台一尘不染。
“啊？差……差不多了吧。”米圈回过神，看着自己扫出来的那一堆垃圾，有点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李黎没话，走到他刚才打扫过的区域，目光像最精密的探测仪，缓缓扫过地面。她停在米圈的座位旁边，弯腰，用指尖在椅子腿和墙壁之间的缝隙里轻轻一抹，然后直起身，将沾了灰尘的指尖伸到米圈眼前。
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福
米圈的脸“唰”一下就红了。那点心思在如此“铁证”面前，无所遁形。
“这里，”李黎指向那个死角，又指向暖气片下方，“还有那里，都没扫干净。”她的语气没有责备，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却比任何批评都让米圈感到无地自容。
若是平时，他或许会嬉皮笑脸地搪塞过去，但在此刻，在这个特殊的时间点，他忽然觉得，这种敷衍的态度，不仅是对值日任务的不负责，更像是对他们这段共同努力时光的一种亵渎。连最后一点事都做不好，又如何能坦然面对那场重要的考试？
“我……我马上重新扫！”米圈立刻道，脸上火辣辣的，抓起扫帚就准备补救。
“等一下。”李黎却叫住了他。她走到教室后面的卫生角，拿来了一个簸箕和一块半湿的抹布。“缝隙用这个，”她把抹布递给他，“扫完之后，用湿布把这些边角都擦一遍，灰尘就不会再飞起来。”
她的安排条理清晰，像是早就预料到他会偷懒，并且准备好了解决方案。
米圈接过抹布，那微凉湿润的触感让他彻底清醒了过来。他不再胡思乱想，埋下头，开始认真地、一寸一寸地清理那些被他忽略的角落。他蹲下身，用扫帚尖仔细地将暖气片下的陈年积灰掏出来，再用湿抹布心翼翼地擦拭椅子腿后的缝隙。
李黎也没有离开，她拿起另一块抹布，开始擦拭窗台和门框这些不属于值日范围，但容易积灰的地方。她没有再话，只是安静地做着，动作细致而专注。
阳光透过刚刚擦拭过的窗户，变得更加明亮透彻，将教室里漂浮的细尘埃照得无所遁形，也在他们忙碌的身影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一时间，教室里只剩下扫帚摩擦地面的沙沙声，和抹布擦拭时细微的水声。这种共同劳作的感觉，奇异地驱散了考前的最后一丝浮躁。米圈的心，在这样具体而微的劳动中，渐渐沉静下来。当他终于将最后一个死角清理干净，直起腰看着光洁如新的地面时，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和成就感油然而生。
这不仅仅是一个干净的教室，这是他对自己心绪的一次整理，是拔除浮躁、回归沉静的过程。
李黎也完成了她的擦拭，她去水池边洗干净抹布，晾好，然后走回来，看着焕然一新的教室，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最后落在米圈身上，几不可查地点零头。
“好了。”她轻声。
两人一起锁好教室门，走在空旷的走廊里。米圈感觉自己的脚步格外轻盈，大脑也一片清明。
“谢谢你，李黎。”他由衷地道。谢谢她的较真，谢谢她的“不放过”，让他在最后时刻，完成了一次重要的心态调整。
李黎侧头看了他一眼，夕阳的金光映在她的瞳孔里。
“明，”她，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量，“就像打扫卫生一样，看清楚题目，别漏掉任何细节。”
米圈重重地点头：“嗯！”
那个被揪着补扫干净的角落，和那句关于“细节”的叮嘱，成了中考前夜，米圈收到的最宝贵的一份“礼物”。它让他明白，真正的准备，不仅在知识的海洋里，也在对待每一件事的认真态度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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