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枢的老茶馆藏在货运市场后巷，木招牌掉了半块漆，门帘上沾着经年的茶渍。
林宇带着老陈、雅、周走进来，大刘带着两个护队队员守在巷口。
按赵磊的叮嘱，见面得防着被盯梢。
茶馆里没几个人，靠里的桌前坐着个穿灰中山装的老人，手里捏着个豁口的搪瓷杯，正是赵磊推荐的老周——前联邦星防局勘探队队员，参与过x73早期勘探。
“林老板？”老周抬眼，目光落在林宇手里的联邦商会通行证上，“赵磊跟我提过你——坐，茶刚泡好，有点涩，别介意。”
林宇挨着坐下，周自觉蹲在桌旁，掏出本子准备记，笔尖在纸上顿了顿，先画了个茶馆的简易图——标上“门、桌、守巷口的大刘”，是老陈教他的“场景记录”习惯。
“找我，是为x73的事吧？”老周呷了口茶，放下杯子时，指节的老茧蹭到杯沿，“那地方，联邦封了快十年，提不得。”
“我们想知道x73的真相，”林宇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低，“跟‘诸’标识的零件、还有系统异常有关。”
老周的手顿了下，从脚边拎起个旧帆布包，掏出本泛黄的档案——封皮写着“x73勘探日志 机密”，边角卷得发毛，还沾着块干硬的咖啡渍。
“这是我当年偷偷留的，”老周把档案推过来，声音发哑，“x73不是普通废弃星域，是联邦‘系统稳定实验基地’——当年想靠‘诸系统’稳定星域能量乱流。”
雅赶紧凑过来看，指尖划过档案里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座金属建筑，门口刻着模糊的“诸实验中心”字样，旁边堆着跟周捡的一样的零件。
“后来呢？”周忍不住问，本子上已经记满了“x73=实验基地”“系统=稳定能量”，字迹歪歪扭扭却没漏一个字。
“实验成了一半，”老周叹了口气，指着眼眶下的疤痕，“能量乱流稳住了，可联邦保守派怕实验负责人掌权，‘系统是威胁’，炸了实验场，把我们这些勘探队员全遣散了——我这疤，就是炸场时被碎片划的。”
老陈翻到档案里的零件图，突然停住——图上的“诸零件”标注着“系统共鸣接口”，跟周在改造厂捡的零件一模一样。
“这零件，是系统的‘能量导流件’？”老陈抬头问，指尖点在图上的纹路，“跟我之前拆的商盟傀儡零件，纹路能对上。”
“对，”老周点头，“当年实验场的傀儡，全靠这零件对接系统——后来实验场炸了，零件散得到处都是，机械教、傀儡主的人，都在找。”
林宇把档案心卷起来，塞进怀里——布料贴着胸口，能感觉到档案纸的粗糙。他刚要道谢，茶馆门突然被推开，三个穿黑夹磕人走进来，领口别着星防局的银色标识。
“周伟民，”领头的探员声音冷硬，盯着老周，“涉嫌泄露联邦禁忌信息，跟我们走一趟——还有你们，把怀里的档案交出来。”
周吓得往老陈身后缩了缩，却没忘把记满的本子攥紧——那是刚记的x73线索，不能丢。大刘听见动静，从巷口冲进来，站在林宇旁边，手按在腰后的能量枪上，没贸然动手——是林宇之前教的“先稳后动”。
“泄露禁忌信息？”雅往前站了步，手里捏着终端，屏幕上是联邦档案法条文，“联邦档案法第22条：退役公职人员有权向‘经联邦认可的安全单位’提供历史资料——我们有联邦商会周明理事的授权，算‘安全单位’吧？”
探员愣了下，脸色更沉：“别拿条文压我！x73是禁区，谁授权都没用！”
“那你看这个，”雅调出通讯记录——是刚才跟周明的实时通讯，周明的脸出现在终端上，对着探员，“林宇先生的联盟是联邦认可的货运安全单位，查x73是为了阻止机械教残余势力，你们星防局要是阻拦，后果自己承担。”
探员盯着终端，攥紧了拳头，却没再硬来——周明是联邦商会理事，他们得罪不起。僵持了几秒，探员狠狠瞪了老周一眼：“算你们运气好——走！”
三个探员转身离开，门帘“哗啦”响了一声，茶馆里又恢复了安静。
老周松了口气，端起搪瓷杯喝了口茶，手还在抖：“这些年，星防局保守派盯我盯得紧，就怕我把实验的事出去。”
“谢谢您，周叔，”林宇递过去瓶边荒产的水——是张老板送来的，密封好，没中枢水的怪味，“这档案对我们太重要了。”
老周接过水，摆了摆手：“别谢我，我就是想给当年的实验讨个法——系统不是威胁，是救星，别让它再被藏着了。”
几人没多留，老陈帮老周收了帆布包，周把掉在地上的笔捡起来，塞进本子夹里——笔是文具店张老板送的，防摔，刚才没摔坏。
走出茶馆，巷口的风还带着货运市场的机油味。
大刘松了按枪的手，声：“刚才真怕他们动手——我都想好，护着档案先跑。”
“没冲动就对了，”林宇拍了拍他的肩，“中枢不比边荒，得用规矩办事。”
周凑过来，举着本子：“老板，档案里的零件图，跟我捡的‘诸零件’一模一样——是不是系统的零件，都长这样？”
老陈接过本子看了看，点头：“应该是，这纹路是能量导流用的——回去我把零件拆开来看看，不定能找到跟系统对接的法子。”
雅突然停下脚步，终端“叮”地响了——是鲨鱼发来的加密消息，只有一行字：“傀儡主派了暗探潜入中枢，目标是你手里的x73档案，还有周捡的零件，心。”
林宇看完消息，把档案往怀里塞得更紧。
抬头看向中枢的夜空，星星比边荒亮，却透着股不出的冷——傀儡主的暗探、星防局的保守派、x73的秘密，这摊水，比他想的还深。
“先回货船，”林宇加快脚步，“把档案锁起来，老陈你跟周研究零件，雅你查傀儡主暗探的线索，大刘你加强护队岗哨——从现在起，别让陌生人靠近货船。”
“好！”几人齐声应下，周把本子抱在怀里，老陈攥着从档案里撕下来的零件图（老周同意的，方便研究），大刘走在最后，时不时回头看——护队的本能，让他不敢放松警惕。
货船的临时仓库里，林宇把档案放进带锁的铁盒，钥匙揣在贴身的兜里。
老陈和周已经凑在工作台前，周把捡的“诸零件”放在桌上，老陈用放大镜盯着看，指尖在零件的纹路上蹭来蹭去。
“这纹路，跟档案里的图对得上，”老陈，“得找个合适的工具，把它拆开看看里面的结构——周，你去把我那套细螺丝刀拿来，别碰坏了零件。”
周赶紧跑去找工具，脚步比平时轻——他知道这零件重要，不敢毛躁。
雅坐在旁边的控制台前，已经调出中枢的商户登记信息，开始排查“近期新来的技术员”——鲨鱼暗探伪装成技术员，她得一个个筛。
大刘带着护队队员在货船周围巡逻，每过十分钟就往仓库这边看一眼。
路过工坊时，他摸了摸老陈改的货运傀儡，装甲板上的星核晶粉还没掉——这是边荒的东西，摸着踏实。
林宇靠在仓库门口，看着里面忙碌的身影：老陈的放大镜反射着灯光，周递工具的手稳了很多，雅的指尖在键盘上飞快跳动。
他想起老周的“系统是救星”，想起周能跟零件共鸣，想起张老板的联名信——不管前面有多少危险，他都得把x73的秘密查清楚，不仅为了系统，更为了身边这群跟着他的人。
终端又亮了下，是张老板发来的消息，还是熟悉的大嗓门：“林子，中枢要是不好混，就回边荒！矿脉的晶核还够你用半年！”
林宇笑着回复：“放心，没事——等查完这事，带你们来中枢吃好吃的。”
收起终端，他转身走进仓库，凑到老陈和周身边：“零件能拆开不？心点，别弄坏了——这可是解开系统的关键。”
老陈点点头，手里的细螺丝刀刚碰到零件的缝隙——周突然“呀”了一声：“零件发热了！跟上次碰屏障时一样！”
林宇和老陈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凝重，这零件，果然跟系统脱不了关系。
而暗处的傀儡主暗探，已经在靠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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